额头上的虚汗已经流到颈间,滴在了血回刀上,赵封尘丝毫不敢动,这回怕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赵府有一秘药……”
“拿来。”苏煦收了血回刀,“快去!”
一睁眼脑袋保住了,赵封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才转头回到寝室里翻了翻去,翻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灰头土脸拿出一个盒子回到苏煦面前,打开盒子呈了上去。
看着盒子里黏黏糊糊,黑成一团的东西,苏煦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万毒团。”赵封尘麻溜的关上盒子,阿谀奉承道:“可以解万毒。”
“不是毒,而是疫。”苏煦推回赵封尘手里的盒子,无奈的说:“你这东西,怕是派不上用场。”
“非也非也。”赵封尘拉过苏煦的手,将盒子拍在苏煦手上:“不管是毒还是疫,总归是药,相信我,会派上用场的。”
“他的老师因你而死,你记住,你欠他一条命。”苏煦凝望着盒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擦干净眼泪,再次拔出血回刀:“所以,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有任何隐瞒,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
听到这个消息的赵封尘好像没那么害怕了,放眼他的有生之年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欠了陌生人一条命。
可说到底,萧寻安是因他而受伤的,至于苏明筠说的那什么老师,虽然不认识也没见过面,但让他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也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况且,他真的死了。
“问吧!”赵封尘看淡一切的说。
“你背后之人是谁?”苏煦忍痛问道:“为何能派出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去截杀?”
“截杀?”赵封尘摇了摇头,这些他可一概不知,“他只是外邦的商人啊,怎么会截杀?”
见赵封尘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演的,可终究苏煦还是着急了些,质问道:“那你这些暗卫,可都似军中之人,还有那日来府中杀你的黑衣人,又是什么来头?”
“我也想知道啊,他们为何要派人来杀我?”赵封尘急得泪都流了下来,“我不过是一个家主,为何能引的动这么多的人马?”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苏煦手中的血回刀纹丝不动,一朝一夕间就能要了赵封尘的狗命,他凶神恶煞的看着赵封尘:“我手中的刀可没有耐心。”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赵封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脖子却丝毫不敢动弹,他安稳的跪在苏煦身前,跪在血回刀下:“我也是个可怜人,你看看,赵家上下都死在这场无妄之灾中……”
他若是知道就不会顶风作案,也不会在国丧期间宴乐,更不会在此期间纳妾。
一场由鲜血尸身堆积而成婚礼,到底是罪有应得,赵封尘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活在亲人离世的痛苦之中,身上又担了萧道成一条人命和萧灼的半条命,想来也是手足无措。
苏煦想了想,自己当真要为难一个小小的赵家主吗?
不杀了他可以,但也不能放任自由,一来,赵府并不安全,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暴露,或许敌人会直接点火烧府,二来赵封尘还是个不可控之人,苏煦也拿不准他的性子,万一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那就麻烦了。
“来人。”苏煦吩咐道:“带走。”
他带着人将赵封尘带回了青城客栈,将赵封尘锁在一间屋子里严加看管,又回到了萧灼的房间里。
此时,萧灼刚刚醒了过来。
“萧大人,你感觉怎么样?”苏煦坐在床边,连面巾也没带,脸对着脸贴在萧灼面前:“还有哪里不舒服?”
睁开眼看到苏明烨带着面巾,萧灼就明白了,偏过头去朝着墙边,提醒道:“我这是疫,会传染的。”
捏过萧灼的下巴,苏煦坚定果决的眼神迎上去:“萧寻安,我巴不得你都传染给我。”我看不得你受罪。
萧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要说什么来,好像见到苏煦来救自己的那一刻,他便知晓了自己不会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后背被某人吸引过去,萧灼笑道:“原来身后有人的感觉,竟还不错。”
常年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孤寂无边的暗夜中,欣赏着手帕中的血迹,熬来熬去,又是新的一天。
数不清的日夜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还要应付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这么多年,只身一人挺了过来。竟始终都没有感受到,原来身后有人接着,是这种感觉。
“只是不错?”苏煦红着脸,盯着萧灼惨白的面色,安慰道:“我可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人,不错不是最好,看来我还需继续努力,让我家安安满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