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向她学习了!”庄静笑着说。
原本她把女儿跟着谢云溪学医这件事情只当成了两家更亲密来往的一个机会,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世道变化太快,昔日的五品同知府小姐都能沦落到泥里。她们又算什么?好好活下来才是正理,学的一身治病救人的本领,哪怕父母的荫泽没了,也能有所仰仗。
庄静和关景钰母女夜话的时候,袁博文和谢云溪也在说话。
“今天庄静和孙夫人都来了,张夫人被张大人在城门口接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说起了现在郴州的形势,庄静听说我们要搬到紫云巷去,她也心动了,也想在紫云巷买栋宅院呢。”
袁博文点了点头。
紫云巷是郴州有名的好地方,城里有钱有势的人家大多都住在那里。他们也在那里相中了一个院子,准备整理好后,就搬过去。
“她想要多大的宅院?”
谢云溪想到关府在晋州乌衣巷的宅院:“她家里的人不少,至少要三进的吧?”
“好,我明天去看看。上次清点排查的时候,我让江虎把城内的空宅和无故被霸占的宅院都统计了下来,我记得紫云巷那边有好几座空宅。”
谢云溪有些好奇:“你统计这些,有什么用吗?”
袁博文笑了:“也没什么大用。我就想着那些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主人家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城外的流民这么多,城里也不少,这些人总在大街上游荡不是个事,既然有空宅,收拾收拾就让他们去住,少少出点租金就可以了。”
谢云溪点头:“是可以这样安排,流民有了居所,也方便管理。但你想过主人家回来之后,怎么应对吗?”
袁博文没想那么远:“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说。”
也许那时候自己都撤了。先把眼前顾好再说其他。
“不过,我后来让张时文统计了一下城内流民的情况,北凉人留下的房子已经够他们住了。不过,那些地方都比较好,我觉得流民们不一定出的起对等的租金。”
谢云溪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流民群里并不是人人穷困潦倒,你忘记我们从沔州出来时的情景了吗?”
袁博文想起来了,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是匆忙上路,为避免麻烦,跟路上的大家一样,衣着简陋。但其实身上还揣着一万多两银票和若干金子。
“我觉得你可以将那些北凉人住过的房宅推向市场,租和买都可以。你不是正愁没钱给底下的人发工资?这么一来,钱不就来了?”
袁博文眼睛一亮,也笑着点了点头。
他昨天就跟谢云溪念叨过缺钱这件事情。如今,他算是管着晋州和郴州两座城,想要管好,那就得让底下干活的人觉得有奔头。
前途之类的,他自己都没有,自然不能给人家,那能给就只有钱了。
可惜关正留给他的不多,应付军中的那些开支勉勉强强,府衙那边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后院的那些东西是他答应了要给女儿的。何家那边还在查抄中,什么时候查抄完,得看府衙的动作。
如果能把城中空宅推向市场,那无疑能多一笔收入。
等何家那边的事了后,原本属于何家的土地也可以推向市场。
还有前不久关起来许家和唐家,都是北凉的狗腿,在北凉人驻扎郴州期间,那日子可风光了,强占了不少土地。
这些人的土地和房宅,也可以推向市场。
他们的财路不正,他这样做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次日,袁博文就去找江虎了,将上次清点排查时查出来的空宅和无故把霸占的房宅信息拿到了后,两人又一起来找张时文。
张时文看到郴州城内还有这么多空宅,吃惊不小。
“这些都是吗?”
江虎点头说:“巡防营每家都查证过了,这些确实无人居住。”
张时文默默看完,轻叹了口气。空出来的这些宅院,主人家多半凶多吉少了。
北地第一重城,不到半年时间,人几乎换一半。
“大人预备将这些房宅推向市场,那房价怎么定?”
袁博文回答:“郴州的人虽然换了不少,但城中应该还有老中人,具体怎么定?你们可以参考过去和现在的行情。”
“不过,这几栋宅院先留下。庄夫人昨日说她想在郴州买房,这些宅院先让她看看。”
江虎听到这里,轻咳了一声,低声说:“大人,我也想在郴州置栋宅院,可不可以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