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为何不插手这案子,是不是牵扯的皇亲国戚太多,担心都得罪了?”俩人一边往外走,双双一边压低了气音。
傅潭说亦是小声应和:“也许吧,不过最近司天监是挺忙的。也罢,不掺和有不掺和的好。”
二人窃窃私语,一路出了司天监正门,一抬头,正遇上门口停驻的豪华马车,衣着华贵的女子正被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步步下了马车来。
虽然之前在客栈见过,但那时候大家都易容,玖薇并没有见过傅沈二人的真容,此时见了,也认不出来是那日客栈里的人。
只见她目光在傅潭说与沈双双明艳的脸蛋上扫视片刻,本就蹙起的眉皱得更深了。
“你们是什么人?”和上次去客栈寻人的客气礼貌不同,此时的玖薇才是平日里金枝玉叶的九公主,下巴扬起,目中无人。
尤其是看见面容姣好的沈双双从司天监出来,她又开始忍不住多想。
所有接近洛与止的女子,尤其是仙门里的女子,轻易就能引起她的敌意。
她脾气大,双双也不是个肯吃亏的,抱臂学玖薇扬起下巴:“监正大人的客人。怎么,你有意见?”
洛与止的客人,玖薇有意见也不能说出来,她重重哼了一声,与侍女道:“我们走。”
言罢,她大步向门内走去,经过双双时,似是刻意从双双身边蹭过去。侍女有样学样,跟在她的身后,身姿一歪,就撞上了双双的肩膀,直接将双双逼退一步,耀武扬威似的,追随公主去了。
傅潭说诧异地看着玖薇离去的背影,这还是上次客栈碰见的那个温婉知礼的九公主吗?怎么着,原来还是看人下菜碟的啊。
双双咬牙切齿,故意还是不小心谁看不出来,最幼稚的把戏,偏偏最能气到人。
她忍不下这口气,指尖翻转,掐出一个诀来,只见耀武扬威走在最前面的九公主,好似腿脚被拉住了似的,平地绊了一跤,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跟随的侍女刹不住脚步,险些一脚踩到公主身上,为了保住小命,侍女不得不向一侧倒去,惨叫一声,一同摔了个狗啃泥。
双双毫不留情面,爆发出得意的嘲笑。这种小把戏从她八岁起就不玩了,没想到现在一把年纪,倒和一个公主较上劲了。
她哈哈哈笑个不停,傅潭说却眼尖地发现,有一卷白色的纸一样的东西,随着侍女倒地,自侍女袖中摔了出来,风一吹,便轻飘飘地飘远了些。
他两步过去,卷起来的纸已经被吹开了,边缘蜷曲着。
傅潭说俯身捡起来,“不经意”扫了一眼,却当场犹如雷击。
那是一副简单的画,笔画勾勒,非常简单,一眼便能瞧见,有水,有树,有四处乱飞的仙鹤,还有,最右下角,坐着的那个女人。
第40章
傅潭说咽下一口气, 噙着笑走到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公主身边,将画卷递过去:“你的东西掉了。”
刚出了大丑的玖薇哪里还有好脾气,一把抓过傅潭说手里的画卷丢到侍女身上:“不是叫你好好收起来吗!”
那侍女慌忙请罪道歉, 慌乱地将画卷叠好重新收进袖里。
傅潭说与沈双双一伙,玖薇狠狠剜了他一眼, 泪花从眼眶里沁出来,她抹了把眼睛, 提起裙子,愤愤冲进司天监里面去找洛与止告状了。
沈双双捂着嘴还是想笑,肩膀拱了一下傅潭说:“你怎么那么好心, 还帮她捡东西。”
“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傅潭说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张纸上画的, 是老先生画在桌子上的, 那一扇宝冢的墙壁。”
沈双双:“???”
“那副壁画?”双双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在她手里?”
“九公主也在找宝冢吗?”
傅潭说眸色晦涩,轻轻摇头:“或许吧。”
一个闻所未闻的宝冢, 突然就引起了这般多人注意, 孙老先生也没说错, 线索还是陷阱,谁又说得准呢。
眼下最先解决的还是妖族的问题,傅潭说且将宝冢的事情一放,先修书一封,递给了闻人戮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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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紫雀自空中划过,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化作一束光,窜进了二楼客栈窗中。
“小潭哥哥。”闻人戮休立在窗前, 拨弄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找我?”
昨日被长凳坑了一下,今儿傅潭说换了藤椅,窝在椅子里嗑着炒熟的香瓜子:“我说的事,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原以为会是什么两方会谈的严肃局面,然而瞧见傅潭说这副样子,闻人戮休也放松了下来,坐到傅潭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