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
“文嘉太子一出生便被先皇立为太子,他的母妃又是先皇挚爱,在宫中无缘无故消失,本就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事。就算萧寅得了遗旨,但如若不找到玉玺,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那玉玺和文嘉太子是一起消失的,爹你以前那么护着玉玺,难道……您是先皇的人?!”
月寻归没有直接言明,转而笑道:“书房内挂的那幅书画,你不妨去看看。”
月如琢讪讪一笑:“不会是以前放玉玺的那地方吧……”
这些年他爹护着那玉玺护得厉害,小时候有次他好奇偷偷去他房中看,找了许久才在那幅书画后找到,结果还没摸到东西,人先被他爹抓到了,被揍得三天没下来床。
也是后来大火之后,他才从方家人口中得知,爹这些年藏的那宝贝,居然是先皇的玉玺。
“不对啊,那玉玺既然是和文嘉太子一起消失的,那文嘉太子在哪儿?”
月寻归提步往里屋而去,轻飘飘给他扔下一句话。
“月如琢,你今日话太多了。”
第40章 战败
◎冬雪映墙,透过窗牖斜斜打在落地屏上。
“大人,方……◎
冬雪映墙,透过窗牖斜斜打在落地屏上。
“大人,方儋死了。”
室内一片空寂,久久未传出回应。
暗卫抬头望向屏风后模糊的人影,神情在雪光的辉映下显出几分忐忑。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传出一声淡淡的问话。
“谁杀的。”
暗卫低下头,回道:“暂且不知,据逃出来的人说,船在浣绫河中进了水。”
“尸首呢?”
他声线微微发颤,犹豫道:“还未找到,许是被河流冲到江中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尸首都未找到,又怎知是死是活。”
“是……在下疏忽。”
方怀之掀起眼,看似随意的一瞥,快得如鸿鹄掠过,却吓得那人遍体生寒。
目光不过在他身上停留瞬息便收回,他垂眼继续雕刻着手中的玉雕。在他手下,一位女子的样貌已然成型。
愫愫若是在此,定能认出这玉雕人的脸。
正是前世她二十一二岁的模样。更确切地说,甚至连这身衣裙,都是平日里她最爱穿的那一身。
方怀之轻轻抚去玉屑,望着语调的眼神异常温柔,说出的话却让那暗卫如坠寒潭。
“再给你半月,如若再找不到人,便不必再来了。”
方家定下的规矩,一个被家主逐出家门的暗卫,若不自戕,其父母妻儿尽数诛杀,不留活口。
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强作精神道:“大人放心,在下已经打探到薛家那日确实出去了一只船,只要顺藤摸瓜,定能找到那女子所在。”
“去吧。”
暗卫旋即离开。
方怀之捧着玉雕,指尖轻柔地划过它的脸。
微敞的衣襟随他动作而牵动,雪光映衬着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疤。
语气缱绻如恋人私语,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疯狂。
“愫愫啊愫愫,等我抓到你,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梅庄。
“惩罚?”愫愫眉心微拢。
月如琢躺在榻上昂了声,无力耷下脑袋。
“好在我爹昨日留了手劲,不然你们俩今日就能看到我的尸首了。”
愫愫:“那这几日你便在家好生修养吧。”
“那可不行!”他顿时躺不住了,爬起身忙道:“这几天方家在到处找方儋,我得去看看。”
沈缱按着他的肩让他躺下,规劝道:“月叔昨日既让你挨了棍子,又罚你抄家规,便是不想你再去掺合此事。”
愫愫点点头,赞同道:“就你这莽撞性子,去了也是惹人怀疑。”
“那怎么办?”
“不妨等过完年后,看方家如何行事。如今朝中动荡,方家定然自顾不暇。”
“罢了罢了,不去就是……”
月如琢唉声叹气许久,又捧着一本兵书翻看,看了三页不到便沉沉睡去。
沈缱和愫愫虚掩好门,甫一转身,便见一人站在梅树下,衣衫被风吹得狂乱,挟着纷飞的花瓣,似乎也等候许久。
“月叔,他答应了。”
月寻归浅浅一笑:“这小子向来软硬不吃,也就只有你们能劝得住他了。”
两人皆回之一笑。
不过是月如琢心思单纯罢了。
世间大多是表里不一藏污纳垢之人,如月如琢这般澄清如水的性子已实难找见。
三人沿着梅林间的小道缓缓走着。
“您要带我们去哪儿?”
月寻归回头一笑:“去个安静的地方。”
越往山上去,雪积得越深。好在青石板路已经有了清扫了雪,容易行走。
风雪尽头,月寻归推开尘封已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