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知道杜同舟是担心真到了分配资产的时候,双方又因为分配不均的事儿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自己免不了又得吃亏。
她其实也是有这方面担忧的,涉及到利益,之前说得再好听也都是狗屁,只有钱才是亲爸爸。
“我可以继续把我该做的那部分做好之后交接给张起,费用不必多三成,但也得加。”她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你先进去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杜同舟还想说什么,却被孟了了拦住了:“我心里有数。”
“好。”杜同舟笑了笑,转身进了屋。
孟了了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想着怎么跟张起把工作内容和费用都说明白了,临了,眼珠一转,翻动通讯录的手指又绕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方便通话?”她看了看时间,确定是饭点儿,便给蒋天奇发了个信息。
几乎是刚发出去,蒋天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电话那头,蒋天奇的声音有点儿着急。
只要孟了了一天没回北京,他心里就不踏实,老觉得有刁民要害她。
“我能出什么事儿。”孟了了倒是很冷静,声音里还带这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跟你打听点儿事儿。”
“违反纪律的不行啊。”听出孟了了此时精神头不错,心情也好,蒋天奇也放松了下来,说话又开始赖赖唧唧起来,“你就算给我使美人计,使劲浑身解数勾引我,我也不会说的。我顶多就是配合你逢场作作戏,但是不该说的,打死我也不说。”
“蒋队接受过多少次这样的考验?和多少人逢场作戏了?”孟了了翻了个白眼,轻飘飘地问道。
“哎,你别诬赖好人,我说的是你使美人计,要是别人,我肯定微微一笑,绝不抽抽。”蒋天奇像是想到了什么,抓着手机压低着声音说,“孟律师,要不你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使美人计?上回咱那个警械使用方法还是没摸熟,我觉得还是得多学多练……”
嘟的一声,电话清脆地挂断了。
“怎么不识逗呢……”蒋天奇看着手机上通话中断的提示,叹了口气,又拨了过去。
还好,电话响了几声,孟了了还是接了。
“要还是着三不着两的话,趁早挂了。”孟了了提醒道。
“哪儿能啊,我句句情真意切。”蒋天奇赶紧否认,刚想赔不是,忽然想起是孟了了找他有事儿,又清了清嗓子问,“你要问什么?”
“被带走的村民,不涉及刑事吧?”孟了了开门见山地问道。
“虽然我很想,但也还不至于,治安拘留吧。”蒋天奇上午也向当地派出所和分局的兄弟打听了情况,都说够不上刑事。
“我们出具谅解书,多久能放出来?”
“……”
“喂?”
“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用出谅解书这事儿要求他们不干扰我们查账,等他们放出来了,我已经干完我这部分工作,可以立刻回北京了。”
“只查账?”蒋天奇似乎并不信任孟了了能中途把案子给撇下。
“分配的事儿风险太大,我不会揽在身上,但查账的钱我得挣,所以得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孟了了说得义正词严。
电话那头又不出声了。
孟了了也不做声,等着蒋天奇的回复。
“知道了。”蒋天奇叹了口气,“我们辖区派出所一般收了谅解书之后最快当天放人,最多给五天拘留。这儿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可以替你打听打听,但你最好抓紧时间,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就得走。”
“那来得及。”有了蒋天奇的背书,孟了了心里有了底,她笑了笑,准备挂电话。
“了了。”蒋天奇叫住了她。
“干嘛。”
“知道先跟我说一声,贴大谱儿了。”蒋天奇好像也笑了。
孟了了的脸有些挂不住,匆匆说了句别废话就结束了通话。
真是怎么铺垫、周旋、拐着弯儿说话都骗不过蒋天奇,还是被他看出来自己是在践行之前的承诺,有什么安排都会事先知会他一声,不让他再担心了。
她又叹了口气,再次拿起手机给案源人张起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孟了了重新回到了委托人房间。
“今明两天我和审计老师会把基地所有未履行完的合同过一遍,确认一下所有债权的金额、到期期限、优先权等。依照法律规定和合同约定您可以优先受偿的我都会找出来,等明天下午张律师到了,他会协助您和村民、金融机构等全部债权人一起讨论资产分配或者展期的事儿。”孟了了又简单明了地安排起了所有人的工作。
委托人点了点头,说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