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仙(39)

谁知一走近了,才瞧见坐在下头的济善,他惊了一下,立刻就将嘴闭上了,打了个磕巴:“哎哟,济善姑娘!”

陈相青不耐烦地一敲桌子,敲得李哲猛地站直了:“有话就说,藏着掖着做什么?她连我的话都听得,你的话听不得?”

李哲听自家公子这毫无道理的后半句,忍不住看了济善一眼,心道这是什么意思?前几日还是要关到死的模样,放出来一日,就看重的这个样?

他压着内心的好奇移开目光,笑着说:“公子息怒。是奴才怯了,也没什么事,就是军里有个‘粮官’的缺,若是公子心里还没有人选,奴才这里倒有的。”

“你给谁?”

李哲低声说:“奴才的一个表兄弟,叫白修元,性格稳重......”

陈相青皱了一下眉,没说话,济善早有预谋地抬起头来截胡:“给我,我要!”

李哲没料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依旧是看着陈相青笑,伴随着陈相青的不言语,脸上的笑容逐渐凝成了一个壳子。

陈相青道:“从我这里林林总总讨了一大家子的差事,还没有做够你的人情?倒是越来越挑着肥的要。”

陈相青轻轻一抬手:“没旁的事就去吧。”

李哲没敢多瞧陈相青和济善一眼,立马退出去了,济善还在说:“我要!”

陈相青:“再喊人家要记恨你了。抢人家的肥差,你要这个粮官做什么?”

济善:“我不说了。你把这个给我,我就去杀柳长年。”

她又补充:“还要奖励。”

陈相青低头瞧她,没当一回事:“琢磨着干什么坏事?行,给你。”

她便立即站起来,水红的唇抿着,看着没什么大表情,然而抬头时挑上来瞧的一眼里,带着一点不曾掩饰的得逞与挑衅。

济善说:“我会干得很好——”她模仿着陈相青的语气,拉长了调子:“很好。”

咱们走着瞧。

*

关谭延舟的监牢,是借了安阳城内的衙门大牢,并未将其放置于军帐。

济善站在城墙之上,手持一份城内舆图,漫无目的地来回转,听徐冶在自己身后罗里吧嗦地口沫横飞:“我那日奉公子的命,给你弄了套户籍,挂了“粮官”的职,回府复命的路上,你猜我瞧见了谁?嘿,李哲!”

“我瞧着他迎面过来,想着打个招呼吧,结果他沉着脸,一点儿没多看我的,擦肩而过!”

徐冶说着啐了一口:“我心说,这是朝我发的哪门子的火?我没惹他呀,又往手里一看,嘿,这小子消息灵通,知道你截了他的官儿啦,这不是朝我发火,是朝着我手上那套家伙什呢!”

城门上的旗帜翩然翻飞,济善望完了城外,又扭身去瞧城内,徐冶跟在她身后提醒:“只怕那小子要记恨上你呢。”

济善语气无所谓:“哦。”

“你别不当回事儿呀,李哲心眼儿小着呢,谁敢动摇他在公子身边的位置,他能扒对方的皮!”

徐冶想了想,告状说:“公子以前身边还有个小厮,被李哲故意扔在乱兵里,叫活活的踩死了。”

济善说:“你话真多。”

徐冶一捋头:“嘿,年纪大了么!济善姑娘,你不要嫌烦,都不是坏话,有用着呢!”

济善一指另一个:“喏连就话不多。”

喏连瞧她一眼,背着手,面无表情。

济善:“柳长年什么时候来?”

喏连才低声道:“据信,已经到了安阳城外,只不知是要通过何种方法入城了。”

“大牢里外的人都换了,绝无内应可能,”徐冶沉吟道:“城门关卡可要松些?请君入瓮么,得让他先进来!”

“不用。”济善朝喏连走过去,在他身侧停了停,他是个寡淡的人,面容和气味都寡淡,情绪也是平而乏味。

喏连目视前方,不多看她,不唐突,但也绝对称不上尊敬。

“就严守。不要让他们进城,然后再放消息出去,说陈相青派人来审谭延舟,把他打得半死,”济善想了想:“请几个大夫去牢里转转。”

她展开手中被风吹得呼啦呼啦的图纸,声音在风中飘散:“柳长年,我知道,他善攀善爬,不会用伪装的办法走城门进来的。”

她在喏连面前,一弹上头的一处位置,声音清脆:“安阳城东有山,民居连绵到了山壁之上。”

“徐冶,你守着城防吧。”济善把图纸塞进喏连手中:“你和我去城东。”

喏连审视着她。

他对陈相青忠心耿耿,总不吭声,以目光审视着陈相青身边的一切人,审视着他们够不够忠心,对公子是好是坏。

李哲的确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打着公子的名号在外头充好人,因而徐冶叽叽喳喳地抱怨,他是一声没吭,听的心里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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