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嘛啊?!”
“呀!”
尚轻舟也不惯着她:“你凶神么啊!”
“我没有!”
“就有!”
“没有!”
“就有!”
两人势力不相上下,吵到最后,默契的都沉默住了,最后,又一致性的——
“啊啊啊啊——”
又是对抗的音波攻击,吸了一波路人的眼光。
黎晚晚也不害臊,对着手机喊到一半,就觉得奇怪——
哪儿来的回声?
“尚尚你在医院?”
“……”
尚轻舟:“不在。”
黎晚晚:“……”
温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应该是赏了尚轻舟一个后脑勺子:“傻帽。”
“疼!我…我真不在。”
尚轻舟说话都不利索,也不跟她废话:“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我在火锅店里之前就好像在哪里见过谢祈宴嘛。”
“哦,那没事了,我挂了。”黎晚晚两眼一翻,现在不想听到狗的名字。
“诶诶诶,你听我说完嘛。”
“微信转5块。”
“……成!”
虽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可见这件事还真非说不可。
黎晚晚呼着气,谁会跟钱过不去:“说吧。”
尚轻舟理着思绪:“我现在想起来在哪见过了,更准确的是,是他那天晚上插手进我和吕志强的事情时,我就已经想起来了。”
一楼大厅人满为患,黎晚晚走到角落,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高二那年,就是你被吕志强缠上的那段日子,帮你解决麻烦的人……其实不是我,对不起,晚晚,事后你问我,我之所以会承认,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我想对你好点,我们做朋友的感情不是能进一步嘛。”
尚轻舟略有难堪,吞吐的语速不快:“那天后来,我逮到谢祈宴,把他当成坏人给抓进了警察局。那一次,去警局后,听警察说起,才知道,是他把吕志强送住的,晚晚,你该谢的人不应该是我,我只是沾了他的光,偷走了该属于他的感谢,真正的,是谢祈宴保护了你。”
走廊上人声嘈杂,黎晚晚却听得清晰,原因后果打乱重排,听上去挺真的,可她显然不信:“你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
“……骗人”
嘴上是那么说,但黎晚晚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当年的事情发生后,她就在想,那天晚上的身影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因为即便没有看清脸,那样的身高和优越比例的身影,她身边找不出第二个,以她对谢祈宴的了解,她也不可能认错。
可她不敢深想。
经历了高一暑假的那件事情后,对于谢祈宴,她不敢在他身上贴上任何褒义的词条。
时至今日,心房受伤的缺口一直没有完好,虽然连疤都没有,但她一直敏感神经质,也是全都拜它所赐。
电话那头是相似的嘈杂背景,尚轻舟话音很轻,态度却诚恳:“对不起,晚晚,瞒了你一两年。”
“没关系,其实知道真相后带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差,我们还是好朋友,这
一点本身就不会改变的,那晚,如果是你碰见的我,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吗?”
黎晚晚垂下眼睫,拨弄着拇指上的倒刺,呐呐道:“可我不明白,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跟着我,还狼狈到被你逮到。”
“大碗,我不是谢祈宴,给你不了正确答案,”
尚轻舟默了默:“可是,如果是我自愿悄无声息的跟着一个女生,既不想伤害她,又不想让她发现,还尽全力去保护她,我想,我一定是喜欢她的。”
“是吗?”
这一点,黎晚晚否定得斩钉截铁:“可是,尚尚,你果真不是他。”
谢祈宴,才不会用真心去喜欢上一个人。
尚轻舟:“……我本来就不是他,但我说的是我的真心话。”
“嗯。”
黎晚晚:“我知道。”
电话已然挂断。
黎晚晚走到大厅中央,仰头看着LED大屏发着呆,四周其实哪里都是通道,通向医院里每个能去的地方,身边的人都有目的性的,坚定不移的走向他们该去的地方。
大脑宕了机,黎晚晚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却在想,她打算给谢祈宴一个机会,就在这等十秒钟,他要是没找过来,她以后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包括对过去的事情说句谢谢。
“晚晚!”
倒计时归为零,一向冰凉的手触及熟悉的温度,谢祈宴握住她的手腕:“对不起。”
他仿佛找了她许久,额间的纱布下都有汗渍涔涔,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忽然大的运动,此时胸膛起起伏伏,透着条纹的病号服,隐约能看见胸肌的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