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搞得我欠你的,高一十三班,黎晚晚。”王重华看他那霸王样,就贼适合在乱厂子里当个地痞流氓,要不是知道他私下的为人品行,他还真不放心。
从文件里随手抽出一张废纸,写了几笔后,王重华将纸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胸口。
“谢祈宴,好好去跟人姑娘道个歉,以后也对人家温柔点,挺可爱一小姑娘愣被你吓了今天都没敢来学校,真遭罪。”
谢祈宴点点头,将纸塞进靠近胸口的衣服内口袋,王重华不耐烦的啧了声,附赠踢他腿弯,却被灵活躲了过去,后者叫嚣:“您老人家还暗算我啊?”
“我还暗恋你呢,不是,我胡说八道啥呢?”不知不觉就被谢祈宴带跑偏,王重华咳了咳,拉回正题:“你听到没啊,我刚说的。”
“你暗恋我啊?”
“嘿,臭小子!!”
“听到了,我正打算买点小零食,亲自送上门,跟人小学妹道歉呢。”
“这还差不多。”
王重华姑且饶了他,闷了口保温盒里的茶,一看谢祈宴浮在脸上的笑,背地里嘀咕道:“不然看你成年后怎么找对象?”
思绪被晚风扯了回来,谢祈宴双手揣在口袋里走向了路口。
被困顿缠身的黎晚晚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托腮的手反复的滑落,又在每一次滑落后重复托腮。
谢祈宴走到她身边停住,没有急着叫醒人。
夜风里隐约有了夏天的温度,谢祈宴在黎晚晚面前缓缓蹲下,用眸光静静的描摹着她的五官和轮廓。
巴掌大的脸,没有褪去的婴儿肥,精致小巧的五官,发际线边缘毛茸茸的胎毛,如同相识的那一年,黎晚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一如既往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心弦,如同当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视线总是多次黏连在她的身上,怎么样都不肯移开。
分别两年的唯一想念此刻就在眼前,谢祈宴呼吸放缓,忽然想像过去一般,在不经意间,手指扣进她的发间,揉一揉她松软的头发。
念头开闸放水,手刚抬起——
“谢祈宴!!!”
在此刻苏醒的黎晚晚却被近在咫尺的人吓坏了,一个不稳便从石球上摔了下去。
也顾不得疼,屁股蹭着地,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依然惊魂未定。
谢祈宴也被她的反应吓得不轻,手僵在搬空中好一会,他才起身去扶还在地上的爬虫黎晚晚。
见他走了过来,黎晚晚用手指指着他:
“定!”
谢祈宴:“?”
什么玩意?
不信邪,谢祈宴往前走了一步。
黎晚晚还在施法呢:“我说,定!”
“……”
也不管什么玩意儿了,他收回迈出去的长腿,谢祈宴没再往前走。
“退!退!退!”
“…………”
谢祈宴真向后退了三步。
难以言说的感觉油然而生——
训狗是吧,他又是狗。
就很莫名其妙。
偏偏,他还是耐着性子配合着她。
他停在原地,黎晚晚用凶狠的目光从他从头到尾凌迟了一遍,最后,她反复盯着他的鞋子看了好几遍,好几遍到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是今天下午,数码店对面的咖啡店,果然,是他翘着二郎腿,以背后第三者的身份目睹了许嘉晨的发疯,而事实上,谢祈宴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下午害过周拾瑜的坏人此刻在她面前,
见势,黎晚晚造作起来:“你好歹毒啊,谢祈宴!!!”
料想接下来肯定没好话,谢祈宴站定在原地不执一词。
而黎晚晚还维持着隔空点穴的手势指着他,饱含深情的指责他:
“亏我还想把你当成了亲生妹妹般看待。”
谢祈宴有话说:“我也不是很想…”
“闭上你的狗嘴!!!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谢祈宴:“早被狗吃了。”
黎晚晚置若罔闻:“妹妹,我是真没想到你是那种人,你陷害周瑜同学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在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巴掌怕死我?!”
谢祈宴:“……”
她意识到了他的情不自禁却不想承认,他明白也只能无话可说。
谢祈宴站在原地是真不敢动了,说多错多,他不想加深他们之间的纠葛。
黎晚晚见她的虚张声势起了效果,吓唬住了谢祈宴,立马抱着怀里的相机跑了,生怕再多待一秒,他会真的会弄死她。
她跑的十分快,淡黄色碎花裙摆在小腿肚上下浮动,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和她的年龄与长相一样匹配。
谢祈宴被她定住,没有追上去,但还是对她的背影喊道:“晚晚,裙子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