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是突然知道了什么事情,说起什么去不了青州的话。
但他只觉得,此刻的她这样无助,这样需要他。
这是他从未感受到的,他一向对她的喜欢患得患失,这一刻的她,却像是一簇火光,热烈地要将他烧灭一般。
秦知夷闻言,看了看外头的天光,有些怔神。
随后她垂了垂眼,止了动作,不再言语。
蔺九均察觉到她的安静,犹豫片刻,他呼吸有些快,声音颤抖地说道,“夜里、好不好,阿妁?”
他妥协了。
他已不知自己有多欢喜她,多想回应她这份热切的需要。
秦知夷闻言,她的心似乎被牵动了一下,俯身再度与他的唇痴缠在一起。
她温热气息散在他的耳廓外,声音蛊惑、轻柔,答应道,“好。”
夜里,更阑人静。
起初,灯是亮着的,她说,她要看着他。
后来,在他愈来愈泛红的面容下,她渐渐处于下风。
最后,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黑暗中,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间、脸颊、唇瓣,最后在她的脖颈间□□着。
他在这种事上,很有耐心,也很细致。
全然不像是头一回。
尤其在找到她的软处时,他更显变本加厉,撩拨得人不上不下,欲拒还迎,非要讲出些羞耻话。
似乎要报复她先前仗着他看不见她,一定要点着灯做这种事。
她难耐的出声,软声嗔怪。
他轻言,曾抄书赚钱,话本中应有尽有。
一时云情雨意,缠绵悱恻多时,在一声短促的轻哼、低喘声中,猛然拨弄着软处尽数给了。
玉漏犹滴,又覆上身来。
她困意沉沉,不欲。
他执意。
她累得厉害,放纵之。
他的轻喃就在耳畔,随着律动,阿妁、阿妁。
好似要将他的爱意一声声、一次次揉进她的身体里去。
深冬寒,漏尽更阑,一夜春风满堂,数次共赴巫山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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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第三日,回京城的日子。
炊记食肆里,陈容鸢亲自上门来给蔺九均的眼睛做最后一次药敷。
蔺九均的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味。
为了方便药敷,蔺九均躺在窗边的罗汉床上。
秦知夷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地饮着茶,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不多时,药敷就做完了。
陈容鸢将一个药包从药箱里掏出来,说道,“再把这包药煎了,喝过后,明日睁眼应该就能看得见了。”
秦知夷看着陈容鸢,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有劳陈大夫拿下去给后厨罗大娘了,她会按照你的要求煎好药的。”
陈容鸢应了一声好,低头收拾好一应东西,拿上药包下了楼去。
房里,一时只剩下二人。
药敷需拆了白绫,所以蔺九均此刻的脸上未覆着一物。阳光就这样打在他朗目疏眉的面容上。
秦知夷看了许久,像是要深深记住他的模样。
蔺九均听着秦知夷的动静,他等了好一会,才温润地唤了一声,“阿妁?”
秦知夷回过神来,浅淡地应了一声。
她起了身,捏起桌上的白绫,走上前去,要替蔺九均重新系。
白绫刚系好,蔺九均突然握住秦知夷的手腕,而后将薄唇贴上,浅浅吻到她的掌心,极尽魅惑。
他说的青涩而羞怯,“我想明日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阿妁。”
自从做了那等亲密无间的云雨之事后,蔺九均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丝毫不掩自己的爱意和渴求。
若是往日,秦知夷肯定要欢欣地再同他闹作一处的。
但今日,她就要离开了,而她还没有同他说。
秦知夷敛去异样,佯似轻松,说道,“那你明日要晚些起,我可起不来你那么早。”
蔺九均温柔一笑,说道,“好,明日我在房里等阿妁来拆白绫。”
“嗯。”秦知夷应道,尾音带着一丝因说谎而特有的颤抖。
不多时,药便煎好了,是陈容鸢端上来的。
她敲了两声门,在门口递给了秦知夷便再度下楼去了。
蔺九均有些意外,“这么快便煎好了?”
秦知夷含糊道,“大抵不是什么费时的药。”
房里,蔺九均一口一口地喝着汤药,秦知夷也是静静地看着。
房里安静一瞬,蔺九均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轻咳一声。
他转过脸去,说道,“阿妁,虽然你那日说我们早已是夫妻,但当时成亲太过仓促随意,日后我们还是要过三书六礼的,好不好?”
秦知夷一愣,她没想到,他当真这么在意二人之间的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