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汀溪怕的不行,哭唧唧想去找大人, 江牧野不愿意,非说俩人已经是男子汉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周汀溪竟然就这么被说服了, 于是俩人守在门边, 听见声音就开门,没看见东西再关门,就这么折腾了好半天。
不知道是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还是哪怕是精怪也有体力耗尽的时候, 折腾到后半夜, 怪声再也不出现了。怪声没了, 江牧野虽说不尽兴却也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睡了。
没成想第二天周汀溪就发起高烧,老中医把了脉, 说是风寒入体——因为周汀溪病了, 江牧野后来才替他上的高台。
现在想想,江牧野怀疑周汀溪那场病,多半是因为他俩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关门着了凉, 少半是周汀溪本身连惊带怕、抵抗力不好,两者相加才中了招。现在俩人都成年了,肯定不至于大半夜开个门就着凉发烧,但成年人本身也没小孩儿爱折腾,守大半晚门什么的江牧野毫无兴趣。
“要不这样吧,我过去问问李琀。”江牧野提议,“他见多识广,难说知道怎么回事儿。”
“李琀李琀,你满脑子都是李琀。”周汀溪不太愿意,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点头,只是在江牧野离开房间前,他又把人拽住,“那个李琀,你到底了解多少?”
类似的话周汀溪之前也说过,说是找人查过李琀,他是十年前到丹阳的,在哪儿出生、上学完全查不到,这十年也一直没有正式工作,但有过不少拍卖会交易记录。当时周汀溪还说怕江牧野被李琀骗,但江牧野和李琀当时已经一起经历过不少事儿了,江牧野不觉得李琀会骗他,何况他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也没什么可被骗的。
周汀溪眼见说不过,只好放杀手锏,强调江牧野还有人。
听说有可能被图人,江牧野当时还挺高兴,现在听周汀溪又旧事重提,江牧野心下一动,顺手关上门:“嗳,你觉得李琀是不是图我人?”
周汀溪:“啊?”
江牧野:“你看啊,他收留我、遇上事儿护着我,这次还不远万里陪我来堰州,所以,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他其实看上我了?”
周汀溪:...
周汀溪气得磨牙:“他看没看上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脑子是一定、肯定、必定进水了。刚才还革命友谊,这会儿又看上看不上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砸门好不好?你能不能想点儿正事儿?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行不行?”
话音还没等落下,砸门声又响起来了,紧接着隐隐约约传来喘气哈气的声音,喘气哈气声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周汀溪吓得脸都白了。
江牧野:“什么鬼东西十多年了还没完没了?看来还真得先把正事儿办了。”
江牧野雄赳赳气昂昂拉开门,朝着走廊另一头走。走着走着,他突然有点儿担忧,李琀就是属瞌睡猫的,基本沾上床倒头就能睡,这会儿他跟周汀溪扯了好半天,李琀怕不是已经睡着了吧?
李琀要真睡着了怎么办?
江牧野想了几秒钟,觉得不就是敲门声、咳嗽声么,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十几年前就经历过,当时都没出事儿,十几年后更没道理出事儿,更何况周汀溪昨晚也经历了,这会儿不还好端端的?
所以李琀要是真睡着了,他就劝说周汀溪蒙上被子再坚持一晚,正事儿不正事儿的,一切等第二天李琀睡饱再说。
好在李琀并没睡着,甚至不只是没睡着,江牧野刚走到走廊尽端,还没等敲门,就眼睁睁看着门刷一声开了。看见杵在门口的江牧野,李琀挑眉:“有事?”
江牧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大事儿别半夜敲门,老老实实跟周汀溪睡觉去。”李琀准备关门。
“等等、等等、等等。”江牧野赶紧按住门板,大概讲了事情经过。
听完江牧野的描述,李琀轻轻蹙起眉心想了片刻,侧身让出段距离。江牧野抓住机会熟练溜进房间,关门前,他隔着长长的走廊隐约听见声咳嗽——不是莫名物体发出来的,这声咳嗽来自周汀溪,倒不是江牧野耳力不凡,能凭借一声咳嗽就听出是谁,主要是除了咳嗽外,周汀溪还恨铁不成钢地发出一连串叹息。
不过江牧野无暇理会那串叹息,因为关上门后,他突然意识到李琀房间里也关了灯。
随着房门关闭,房间里彻底暗下来,紧接着,门外传来敲击声,先开始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紧接着密集起来,和周汀溪房间里听见的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