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正门上的扁, 江牧野笑眯眯继续介绍:“我外公家老宅挺有年头的, 据说就连上头挂着的扁都算得上文物, 博物馆还是考古所的专家还来看过,有心搞点儿什么保护措施,被我外公拒绝了。”
听江牧野这么说, 李琀仰头打量牌匾:“确实挺有历史感的, 崔府?你外公居然姓崔?”
“对啊,我外公姓崔。”江牧野拉着李琀跨进大门,差点儿撞上迎出来的周汀溪。江牧野还真挺久没见周汀溪了, 乍然一见,有点儿想念,周汀溪估计也差不多,拉着江牧野叭叭叭了好半天,才记起来晚饭的事儿,说是晚饭早就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俩人到了开席。
李琀和周汀溪倒是头一次见,但之前有借钱买房的事儿,对彼此都不算陌生。又有江牧野活跃气氛,整顿饭吃得还挺欢愉,只是在饭后安排房间的时候发生了点儿小分歧,不过也不是李琀和周汀溪的分歧,而是江牧野和周汀溪。
吃饭的时候周汀溪就提到过,说是老宅最近在翻修,后院能住人的房间除了外公的卧室,就只有两间翻修好的房间,其中一间已经被周汀溪住了,这会儿只剩一间空房。
这事儿本来也没什么,反正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江牧野跟李琀都睡的同一间,谁知道吃完饭安排房间时,周汀溪把李琀带去了那间空房,在江牧野正准备跟进去的时候,却一把拽住了他:“这是李先生的房间,你跟我住。”
江牧野:?
江牧野十分不满:“我为什么要跟你住啊?”
“你就跟我住一住能怎么啊?小时候咱俩不也一起住的吗?”周汀溪满脸哀怨,“你刚才还说想我呢,不能这会儿有了新朋友就不要老朋友吧?再说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你今晚必须跟我睡。”
江牧野还想说什么,周汀溪神色从哀怨变成了哀莫大于心死。但也没真心死,他一边凄凄惨惨戚戚地拽紧江牧野,一边转头盯李琀:“李先生,我好久没见过牧野了,有好多好多好多心里话想跟他说,您行行好,今儿就把他让给我一晚,行吗?”
李琀原本正懒洋洋看着俩人拉扯,听见这话,他挑眉看江牧野一眼,继而朝着周汀溪微笑:“这有什么让不让的?能自己睡一间我求之不得。”
说完,李琀转身进房,进去后还随手关上了门。
“哎?不是,你怎么就关门了啊?”江牧野对着闭紧的房门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只能期期艾艾跟周汀溪回了房。
在江牧野印象里,他就只有被抓壮丁那次在外公家住了段时间,当时住的是哪间房他已经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有雕花家具,不过想来外公家的房间装潢估计都差不多,这间也是雕花的老式红木家具,配着深色系的床上用品,床头还摆着对大瓷瓶。
当时江牧野年纪小,对瓷瓶瓷罐毫无兴趣,现在他也算参加过几次拍卖会的人了,看见床头的瓷瓶,一眼就认出是真品,只是这对真品到底价值几何?江牧野光靠一眼就鉴别不出来了。
在江牧野盯着瓷瓶仔细研究的同时,周汀溪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启唉声叹气模式:“牧野,你说你,你这才离家出走多久,怎么心就长别人身上了?连住都不愿意和我住一间了?”
“李琀不是别人。”江牧野随口道,“他是跟我出生入死过的革命战友。”
“...革、革命战友?”周汀溪一噎,“你说你俩是革命战友?纯纯的革命友谊?”
“不然呢?”江牧野看他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瓷瓶上。
江牧野本身对瓷器没什么兴趣,但他记得周汀溪说李琀曾经去参加拍卖会,拍了个什么罐子。拍了罐子的话,也不知道对老宅里的瓶瓶罐罐有没有兴趣?要是李琀有兴趣,江牧野打算去找外公软磨硬泡要几个。
可惜他现在没跟李琀一间房,没法问。但好在他已经加了李琀微信。江牧野愉快摸出手机,给床头上的瓷瓶拍了两张大头照,找到蝉宝宝头像,点击发送。没一会儿,李琀回过来个问号。
-喜欢吗?喜欢我要来送你
江牧野笑眯眯回复过去,等了几秒钟,收到个言简意赅的“不”字。
看着这个“不”字,江牧野有点儿失落,连带着打量瓷瓶的兴致也淡了。好在房间里除了瓷瓶,还有些什么碟子香炉的,李琀不喜欢这对瓶子,难说会喜欢别的呢?这么想着,江牧野又开始打碟子香炉的主意。
“哎?你能别看了吗?”周汀溪看他一会儿鉴宝般到处寻觅,一会儿发微信的,无奈又无语,“你这才离家出走几天啊?怎么看见点儿古董就移不开眼了?你要喜欢这些玩意儿,过后跟我回家随便挑,但现在,你能先听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