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一定能蒙混过去。
很快就检查到了他们,谢姜芨先一步通过,往前进了一步,下一秒,面前就架起一道木制障碍,与抱着猫盯着鸟的傅堪隔开。
那守卫显然有些困倦,掀起懒散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顿时聚拢,双脚都不由得立正了。
他的眼神缓慢移动到了傅堪腰上那半块残破的玉牌。
谢姜芨心中暗道不好,金线在被袖口遮住的指腹缠绕,随时准备突破重围。
傅堪面无表情地与那守卫对视。
下一秒,数把长枪齐齐将尖锋指向了他,离肉/身只有微毫距离。
闪着寒光的刀锋映照出他如墨如海般沉静且冰冷的双眼。
守卫统领自人群中走出。
“你是何人?”
第68章 大师 我是谢大师的儿子!
谢姜芨早预料到进城之路不会太顺利。
傅堪的长相综合了父母的优点, 且二人各自的特点突出,他又长得偏像父亲, 被认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算是蒙面进城也会遭人起疑,更何况他并不打算隐藏腰间那块玉牌。
谢姜芨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只希望这位目前视线不明朗、记忆不清醒的男主角别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才好。
只见傅堪皱眉,眉宇间隐隐有不耐缭绕。空气中的尸臭味还未散,人群中有大胆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娘的问你话在这里装哑巴……”
首领后面的士兵往前一步,顺手往他肩膀上狠推了一把——嗯,依旧是没推动。
他身形高大,垂下的眼睛扫过去, 那士兵的手立刻僵在原地,脸色像是见了阎王爷似的惨白。士兵抬眼只见他深邃眉骨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眼中透露出的冷冽与杀意无声收拢, 像极了数年前他还是儿童时跪下朝拜的某人。
士兵低声骂出了一句脏话,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就先被人拉着领子扯到了后边,首领又向前一步,目光毫不掩饰地从上到下将傅堪扫了一边,最后伸手抬起了他腰间的玉牌。
士兵后退一步, 看着傅堪脸上的冷意缓慢退去,而自己的头头正在把玩他的玉牌, 不由得心生敬佩:不愧是领导, 牛哇!
傅堪望向不远处正在超自己挤眉弄眼的女子,将手背到了身后,由气体化形的尖锐物品在袖中消散。
谢姜芨揉了揉酸胀的脸,正要松一口气, 只听那士兵酸酸地说了句:“我看不是装哑巴,是真哑巴,药都腌入味了。”
谢姜芨:“……”
她无奈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越过障碍,把守的两位士兵立刻上前拦住她,她只能扒拉着长枪大喊道:“守卫大哥行行好,我家相公这里不太好使,耳朵听不清嗓子也说不了话,特来乐安求医的。”
“求医?”
那士兵长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荒唐事,眉毛一挑,松开腰牌,转身看向她,开口问道,“你们和傅……”
“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进了?”
“就是啊,等半天了都!”
身后的人群开始拥挤,那首领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抬手:“放行!”
长枪挑起,谢姜芨眼疾手快地拉过他的手,一行人紧紧贴在一起。
“下面的人有眼不识抬举,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守卫在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低声说了句,随即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那东西的手感再熟悉不过——银子。
众人对守卫的态度都心照不宣,本打算等找个地方坐下细细商议,不料见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一进城,日光大大咧咧地洒下,城门两边就是两座雕塑,一看便是出自大家手笔,将所雕刻之人呈现得活灵活现。
谢姜芨和傅堪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答案——谢泠。
拥挤热闹的商铺边,有人正在跪行朝拜。他们的每一次磕头都用了十成力气,脑门上尽是结起又开裂的伤疤,人人脸上都充满着痴迷、崇拜的神色,陶醉其中。
玲珑语气凉凉:“全是人。”
听了这话,谢姜芨快速扫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永安城中的人们都规规矩矩地行走,什么飞檐走壁、上天入地的妖兽一个都没见到。
正如那些守城门的士兵所说,妖兽一概不得进入。但他们却将傅堪放了进来……必然是因为他这张脸。
“啊啊啊,是谢大师!”
“大师来了!”
“快快跪下!”
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号,还未等他们弄明白,身边的群众就齐刷刷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