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用,县里我也是跟着我师父混熟了的。”
“你师父?”
叶以舒点头:“就是我们村口的那一家,哪天带你去见见。”
宋枕锦听他顺口而出的话,笑了笑,随意应下。
叶以舒是个做事迅速的,确定好了要去县里,就等到宋枕锦要去县里看诊时,搭着他的驴车一起去了。
他们苍径县虽然是贫县,但好歹也有几万人。
县里大道宽阔,房屋虽破旧,但也比镇上好些。
叶以舒坐在宋枕锦身旁,手上捏着缰绳,今儿他驾车。
“县里这么热闹,不知府城如何?”
宋枕锦道:“自然比县中繁华。”
“你去过?”叶以舒偏头问他。
宋枕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唇角微抿,不动声色地绷紧了身子,轻声道:“去过。”
“什么时候我也去看看。”
看哥儿眼里有向往,宋枕锦道:“嗯,有机会带你去。”
“我自己去不成?”
“我想跟你一起去不成?”宋枕锦学着他的话道。
叶以舒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成成成,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入了县城,照旧先去放驴。
一起吃过午饭,叶以舒就自个儿逛县城去了。
宋枕锦有心跟着她一起,但无奈还要看诊。
只叮嘱哥儿多看几家,要是找到活了先不急着答应,等他有空闲了,再陪着他一起去谈。
哥儿长得好,这县里人多,鱼龙混杂。难保没有盯上他做些坑蒙拐骗之事。
叶以舒本来想回绝,但看宋枕锦眼里的认真,心神一动,也就应了下来。
若是在县里做生意,本钱要足。不只是摊位花钱,最好得住在县里。
叶以舒一边找活儿,一边在心中打算。
走着走着,就遇到了去卖猎物的那家酒楼掌柜。
“叶哥儿,最近怎么不见来酒楼卖猎物?”
这掌柜的姓许,跟他师父也算熟识。叶以舒经常跟着他师父去酒楼,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叶以舒被他拦下,便道:“最近天太冷,猎物不好打。我这是来县里寻摸着找个活做。”
许掌柜追问:“想找什么活儿?”
叶以舒一听他这话,便笑道:“难不成掌柜的也在招人?”
许掌柜愁得直摇头,道:“这会儿正是用人的时候,酒楼却一连走了两个墩子,我这刚去牙行里找呢。”
“可找着了?”
“没有。”
“我知叶哥儿是个手脚麻利的,就是不知刀工如何,不若也去我们酒楼里试试?”许掌柜皱着脸,扯到嘴里的燎泡,嘶了一声。
他也实在没法了,酒楼剩下那个墩子忙不过来,天天催他。可这刀工过硬的墩子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
“这临近年关,酒楼的生意红火,后厨缺了人一时也忙不过来,我现在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哥儿要能行的话可否帮个忙?”
叶以舒道:“试试也行。”
当即,许掌柜就把叶以舒领到酒楼后厨。
这会儿后厨正忙,三个大师傅站在案台前,手拿大铁勺,他们颠动着铁锅。灶火旺盛,菜炒得噼里啪啦。
传菜的伙计进进出出,洗菜的妇人夫郎排坐在旁边。
唯独那切菜备菜的墩子只有一人。
许掌柜将叶以舒领到案台前,给了他一把刀。边上菜篓子里放着萝卜,豆腐各种菜色。
他道:“也不做什么精细活儿,只切得匀称快速就好。”
叶以舒自小摸刀,厨艺虽然不行,但对刀的掌控度极高。
切菜的活儿在家中也常做,他便洗了手,抄起刀,拿了个萝卜出来切片儿切丝。
只消片刻,刀背压平,那萝卜丝晶莹剔透,根根分明,好似用尺子量着切的一般。
边上墩子抽空看了一眼,直言道:“好!”
“已经能用了。”他又对许掌柜道,“掌柜的,人这就留下吧,我忙不过来。”
厨房尽是铁锅碰撞声跟切菜声。
都已经腊月了,那些个做菜的师傅还穿着短衣,脖子上搭着帕子。时不时的扯着帕子往额头上擦汗。
叶以舒被掌柜的请到后门安静处,道:“叶哥儿你也瞧见了,我这后厨着急。你先帮我做着,就干刚刚那活儿。一天给你一百文银子如何?”
“能做是能做,不过我在这县里没住处,来往费时。”
“这个好办,我们这些帮厨有专门住处,就住在酒楼里。只一个床位,条件没得跟家里比。”
许掌柜找这墩子都找了几天了,但奈何没合适的。
这会儿遇到了知根知底的叶以舒,再加上人案头上有些本事,便舍不得放了。
叶以舒想着是个熟人,能帮就帮。何况他本来就是来找活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