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道:“差不多。”
“那他爹?”
“他爹虽然喝酒,但现在不会惹事儿。而且他以后要去府城继续学医,不会留在上竹村。”
“那你岂不是也要跟着去。”施蒲柳脸上笑意收敛。
叶以舒拍拍他娘手背道:“娘,就是不跟着他,我也要去府城。等生意做大了,以后我就接你们到我身边,咱不在下林村憋屈。”
哥儿这样一说,施蒲柳心里那点要离开哥儿的酸涩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她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娘就是怕你脑子一热,跟着他去个陌生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爹娘都没处找去。”
“娘放心,我有主意。”
施蒲柳道:“你这么想,那宋大夫那边?”
刚问完,院子外一道青色身影越来越近,不是宋枕锦是谁。
叶以舒忍不住扬起笑,低声问施蒲柳道:“娘,你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他宋枕锦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你这哥儿!”施蒲柳手快,一下子拍在哥儿手臂。
谁家哥儿这样不矜持。
“娘,你快说,他要过来了。”叶以舒催促。
施蒲柳瞪他一眼,目光扫了一眼宋枕锦,看他那满心满意全是自家哥儿的模样,心念微动。
“如何不是。”
早之前,他爹就跟她说,哥儿这婚事最后怕是能成。这才过去多久,哥儿自己就先变了态度。
回想之前哥儿信誓旦旦说以后要和离的样子,施蒲柳就好笑。她戳了下哥儿脑门,“你啊,好好过日子。别欺负人家。”
话落,宋枕锦走到跟前。叫了人,目光移到叶以舒身上。
不知道哥儿刚刚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叶以舒冲他娘一笑,道:“娘,我走了啊。”
“走吧。”施蒲柳摆手,看着两人,眼里尽是慈爱。
叶以舒走出屋檐下,立在宋枕锦身侧。
“相公,回吧。”
宋枕锦耳根子一红,冲着施蒲柳告辞,随后提着灯笼带着哥儿离开。
他俩走后,叶正坤从屋里出来,看两人的背影面色发沉。
施蒲柳道:“早预料到的事儿,怎么不开心?”
叶正坤瓮声瓮气:“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将咱哥儿骗了过去。”
施蒲柳啐他:“胡咧咧什么。”
要骗也是他家哥儿骗别人。
这会儿天还没黑透,离了村子,叶以舒手指勾着宋枕锦的宽袖将手悄悄探入。
肌肤相触,细茧剐蹭皮肤,泛起绵密的痒意。
宋枕锦瞳孔颤动,灯笼直接掉在地上,慌忙按住作乱的手。求饶似的道:“阿舒。”
叶以舒无辜抬头:“相公叫我?”
宋枕锦探进袖子,拉着叶以舒的手背往外。灯笼熄灭,昏天黑地,不远处还有扛着锄头回家的农人。
叶以舒反手揪住宋枕锦的手,往前了一步。
两人距离拉近,宋枕锦呼吸微屏,飞快别开头又捡起地上的灯笼。
跑在前头的阿黄见两人没跟上,又摇着尾巴跑到两人跟前。回头看着他俩,溜圆的眼睛光芒闪烁。
像是不明白两人怎么不走了,它叫了一声。
宋枕锦抓起灯笼挪开步子,跟叶以舒隔了有一米远。
叶以舒故意道:“相公,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枕锦不看他,拎着已经熄灭的灯笼沉默。
逗弄过头了。
叶以舒深刻地反省,然后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逗你了。你别生气?”
宋枕锦抿了抿唇,眼底无奈划过。
“没生气。”
“那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没有。”
“虽然天黑,但宋大夫的眼神也不至于这么不好……嗯?”
腕子上温凉,手被宋枕锦抓住。他没看叶以舒,手腕却虚虚环着,带着人往前。
“再不走,天黑了就看不见了。”他声调轻慢,带着叹息与纵容。
叶以舒听得耳朵痒,手指一麻,咧开了唇角挨凑过去。
“我叫你相公,你怎么不应我?”
宋枕锦耳根子红得像火烧一样,他倒庆幸这会儿天黑得差不多了,不然一身的窘迫要被哥儿看个透彻。
“没有不应。”
“相公?”
宋枕锦羞赧,喉间跟堵住似的,半响出不来声。
“看吧,你就是不应我?”叶以舒道。
“阿舒……”宋枕锦被逼得无可奈何。
“叫阿舒没用,除非你叫夫郎。”叶以舒眼珠动了动,眼中狡黠一闪,“或者叫相公也成,我都不介意。”
“阿舒。”
“阿舒阿舒,怎么只会叫阿舒。”
要不是天黑,宋枕锦真想松了手就走。
哥儿怎么这么能折腾人呢。
他都被逼得额头出了细汗。叶以舒自然也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