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想到晏宁,想到家里的狗,终于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也不错。”
“我看也不错,在网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沈濯眉梢轻挑:“我以为你会和我说点别的事。”
郑婉秋问:“比如呢?”
“比如沈诚明的遗嘱。”
郑婉秋饮茶,慢悠悠地说:“他还没死。而且这是你大哥会和你讨论的事情。”
外面都传沈诚明要死了,但看郑婉秋的态度,他还能活一阵子。
沈濯无心此事,沉默点头,专心研究木案上的花纹,听到郑婉秋又问——
“你很怕我提到晏宁吗?”
沈濯脸上那点细微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佛堂的烛光晃在他深邃的眉眼上,他掀了下眼皮,眼底覆上一层冰霜:“也没有,毕竟你们的反对对我而言已经没什么效力了,只是不想影响心情。”
郑婉秋摇了下头:“我不想反对你们,也不是要反对你们。”
沈濯说:“我知道。”
她从不是为了反对他们而反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她自己合理且能说服人的理由,所以沈濯干脆逃离了这个游戏规则。
郑婉秋没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你们不合适。沈濯,你还记得她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沈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佛堂是住宅外一间独立的小屋子,雕花木床开着,因此能清晰地听见外面风雨大作,香港冬天很少下这样大的雨,沈濯向外看了一眼,满山青溶溶的树在风雨中迷离,溶成一片浓郁的绿。
郑婉秋把那张纸往前推了推:“你看看这个呢?”
第72章 第72章
晏宁知道照顾小狗没那么容易,却不知道原来这么难。
墩墩被从沈濯家接过来,虽然相距不过百来米,但对于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来说,这俨然是一种挑战。
在新家里,他睡觉的笼子、吃饭的碗、喝水的盆都换了位置!重新适应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找到一个新的可以尿尿的地方。
在没找到之前,他会尿在沙发上、书房地板上,还有晏宁从国外背回来的那套国产碎花被套上。
晏宁每天捏着鼻子跟在他身后洗洗洗,费了大力气训练他定点尿尿,最开始是发现他有想尿尿的迹象后就迅速把他抱到提前铺好的尿垫上,可惜这个方法中途很容易出现意外,墩墩很可能会直接尿在晏宁身上。
如果最终墩墩能顺利尿在尿垫上,晏宁就会给他一块小零食做奖励,然后下次他还是会想在哪尿就在哪尿。
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晏宁只能再开一包零食,继续施行她的鼓励战术,萧知许评价她:“你以后当妈了肯定很溺爱小孩。”
“不可能!”晏宁否认,“我这叫开明,尊重孩子的意愿。”
萧知许拎起一条被墩墩尿过的毯子:“你尊重他在你的毯子上尿尿的意愿?”
晏宁:“……”
“这条毯子八千块。”
晏宁:“…”
“三天。”晏宁比了个ok的手势,“三天我绝对让他学会定点尿尿!”
她从网上翻了一堆攻略,一股脑扔进收藏夹,认真研读一整个下午,总结了四套方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时,当晚墩墩又尿在了一条一万六的羊绒毯上。
奢牌羊绒毛毯中看不中用,比花都娇气,洗过一次就不能用了。晏宁把毯子团起来扔进垃圾桶,趴在沙发上一脸挫败地和沈濯打视频通话。
“他乱尿尿!”晏宁原本还想找他讨教经验,视频一接通,就只想吐槽,“已经尿坏了我三条小毛毯!Brighten的!”
直到那边穿来陌生的咳嗽声,晏宁才意识到他在书房,讪讪地问:“我打扰你了?”
“没有。”沈濯给沈澈递了个眼神,让他出去,“这会儿没事,沈澈来找我喝茶聊天。”
捏着一厚沓文件的沈澈咬着牙忍了,转身离开,还不忘帮他带上门。
“他走了。”沈濯说。
晏宁抬起上半身看了一眼表:“这么晚,你大哥找你……喝茶聊天?”
听起来有些奇怪,而且晏宁明明记得他大哥是个不爱和人说太多话的性子。
沈濯说:“刚离过婚的人是需要一些心理疏导的。”
晏宁眼睛微微瞪大:“你大哥离婚了?”
他大哥是豪门联姻,牵扯着多方利益,居然也会离婚吗?
沈濯一本正经地说:“是啊,离了婚没人要的男人很惨的,独守空房多寂寞,只能深夜来找我聊聊天。每天觉也睡不好,饭也不想吃,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人看着都没精神了。”
“那……是挺惨的。”
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离婚后居然变成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