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业吸了口气,咬牙问他,“你以前常来山上?”
张哥不明白丛业为何这么问,他点头,“隔三差五就来。”
这片是连绵的山群,周围村子分布的也散,哪怕上山,也难遇到周围村里的人。
“以前有没有遇到过毒蜂?”
“那倒没有。”张哥想了想,摇头。
“那有没有听说过其他被毒蜂蛰死人的消息?”从业又问。
“没听说过啊。”
“我猜毒蜂极有可能不会出这林子。”丛业说。
“为啥?”
丛业也说不上来为何,她只是觉得毒蜂若真无差别攻击的话,不会等到今日被惊动才倾巢而出,毒性那般强,别说响水村的人,就是周围其他几个村子里的村民恐怕也得死光。
“这林子有古怪。”想到方才突然活了的藤蔓,再到这暴起的毒蜂,丛业觉得这林子肯定有不对劲之处,她问张哥,“你可见过能游动的藤蔓?”
张哥奇怪地反问,“藤蔓怎会游动?”
“我只见过爬上树的藤蔓,不过那得好几年才能长满整棵树身。”
既然对方没遇着,丛业也不欲多说,省的吓到这人。
“先不管旁的,自己活着要紧。”
若不是看出张哥是个好人,丛业也懒得帮他。
还有一点,丛业有些惊讶。
前些日子她只能看到旁人的死因,就在方才,她看张哥时,不光看到了张哥死因,竟还能看到他身上发生的一些重要的大事。
丛业不知道是张哥一个人这样,还是她再看所有人都会这样。
不管如何,张哥就不能死。
第24章 你男人?
也不知是丛业说服了他,还是他放心不下妻儿,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愿望,张哥不再拒绝,他也不用丛业背了,自己拾了根木棍,拄着棍,拖着一条腿,往下走。
嗡嗡嗡。
毒蜂闻着人味,朝这边涌过来。
虽还未到跟前,丛业跟张哥都听到了动静。
丛业回头看,哪怕有草木遮挡,仍旧能看到后头黑压压的一片。
她瞳仁一缩,脚步更快。
“妹子,你,你先走。”张哥不想拖累丛业,他拨开丛业扶着他胳膊的手,“我能跟上你。”
“那成。”张哥语气坚定,丛业不再劝,她松开手,大步朝下跑。
张哥用力拍了拍狂跳的心口,顾不得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一瘸一拐跟着往下走。
毒蜂更近了。
丛业到最后几乎是飞奔而下,腿上脚上都被石子树枝戳破,她像是觉察不出疼痛,步子一下一下跨的很大。
直到看到前方的溪水。
溪水只有不到两米宽,丛业整个人扑下去,顺手将方才奔下来时拽的一根空心草放入嘴里。
落水后,寻了一处水深之处躺着。
濒死之际,人的潜力当真是无穷的。
张哥竟然只比丛业慢了几步。
他学着丛业,找到另一处深些的水沟,也直挺挺躺了下去。
张哥却没跟丛业一样顺手拽根通气的草颈,他憋了几息,就忍不住,猛地扬起脸。
只是他还来不及大喘气,几只毒蜂扇着翅膀朝他冲来。
张哥往后一仰,咚的一声又砸进水里。
毒蜂越聚越多,都悬在张哥上方,试图攻击他。
有几只冲势太大,直接栽进水里,毒蜂扑腾着,试图飞起来。
只是翅膀沾了水,有些重,飞的费力,很快又接二连三的掉入水中。
片刻后,只有两三只毒蜂死里逃生,扇着翅膀飞远了些,余下的毒蜂挣扎着,顺着水流,边打着旋,边朝丛业飘去。
丛业勉强将眼睛睁开道缝,看着毒蜂从自己面上飘过。
有前车之鉴,余下的毒蜂不敢贸然朝水里冲,却也盘悬着不甘心离开。
张哥胸口憋疼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要么淹死,要么被毒蜂蛰死。
不待他权衡,他已经受不住肺部的憋疼,正要不顾一切从水里冒出头,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肩头。
方才只顾着憋气,他没注意丛业挪到他身侧。
丛业将手里另一根空心的草茎给了张哥。
张哥忙接过,放入口中。
虽然草颈不能让他大口呼吸,到底还是能吸入些气息。
等缓过劲来,张哥才感激地拍了拍丛业的胳膊。
丛业注意力却都在上方。
毒蜂一直试图攻击张哥,她小心移开,发觉毒蜂并未攻击她。
丛业回到方才躺着的水坑处,她稍稍冒出头。
她动静不小,毒蜂有察觉,却只有三两只试探着往这边飞,其余的仍旧紧紧盯着张哥。
若毒蜂一直不走,这么躺着也不成。
丛业又往前方挪了挪,她得上岸。
她刚动弹,远处传开狗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