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姜绵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太久了，那些属于年少的悸动早就淡了。”
“你有没有冷静下来想过，或许你现在对我也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抛下。
车内的氛围像是一下掉入了冰窖，气氛直降零点。
一直到车子驶出高速，姜绵被车窗外快速划过的风景闪花眼时，才听见许言琛低哑着声线：“你说淡就淡，说放下就放下，那这些年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你有把我当人吗姜绵？你有想过我也会痛吗？”
“还是说从头到尾其实你都没有认真过，是我一直被耍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姜绵抖着嘴唇想反驳，但有些话到了嘴边，却终究词不达意：“事实证明，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
“不是吗，许总。”
她扭头看那张沉默凌厉的侧脸，恍惚间，已经和她从前某个课间抬头望见的不一样了。
就像知道他是翎盛集团创始人那天，她在网上搜寻了众多关于他的相关报道，拼凑出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许言琛。
从创业起步到成功的那几年，她一无所知，却能通过那些简短的文字感同身受，尽管他从不在公众面前诉苦。
记忆最深的一篇报道是有记者问他，是什么驱使他在医疗器械这条并不好走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许言琛答得简短，她亦记忆犹新——
爱。
网上说他仅凭一腔热爱就白手起家，从借贷负债到如今身价千亿，是又一个商界奇迹。
也是那天，姜绵才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她从来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医疗器械方面，高考前他说要选动物医学只是为了契合她。
想清楚后，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庆幸自己是在填报志愿前离开，没阻碍他之后梦想的发展。
也许是她把话拎出来说得明白，此后的路途中再无人开口，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姜绵正犹豫要不要再说声谢谢，黑色轿跑倏然发动，车身消失在暗沉的暮色中。
汽车尾气萦绕在周身，姜绵皱着鼻子挥手散味，孤零零站在街边出了会儿神，最后转身进了医院。
医院给这次参加义诊的人调了一天的假，难得有人性一回，收到放假信息，姜绵不带一丝犹豫，在值班室拖着行李箱就走，顺带给一路照护她行李的方琳发了个感谢信。
等回到租房清理好衣柜，对面的人才回——
精神科方琳：【不用谢，帮美女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姜绵看了几秒，笑着放下手机，锁屏又亮了起来，她又拿起看。
精神科方琳：【嗯……也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姜医生你和许总叙旧叙得怎么样了？】
叙旧？回想下车前许言琛那张黑得吓人的脸，姜绵晃了晃头。
她可不觉得在车上屏气凝神那几个小时是在叙旧。
但想了想，她还是回——
心内科姜绵：【不怎么样，估计不会再见了。】
这话倒是不假，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跟许言琛的爱恨情仇已经烟消云散了。
至少，她不会去找他。
而许言琛他……大概……经过今天，也不会想再见自己。
刚回完，就得到对面埋天怨地的哀嚎，姜绵毫不留情掐断了她所有的幻想，匆匆安慰了几句就准备下线，熄屏前一秒，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一个好友添加申请。
姜绵瞥了眼又重新亮起来的屏幕，一双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丢下手里折好的衣服，捞起手机坐在了床沿。
通讯录里躺着一个一分钟前发来的好友申请，黑头像，昵称也只有一个小黑点句号，申请理由也是一片空白，看上去像是一个机器人号。
她现在用的社交号还是出国前换的新号码注册的，好友寥寥无几，也就上班后一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朋友圈点进去像是误入了什么营销诈骗组织。
正准备点同意询问对方是谁，目光一移看见昵称下的账户号，只用了不到几秒的时间，她手指一转，果断按下“拒绝”。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结束后姜绵盯着那一串英文符号和数字组成的账号微微出神。
mjecneremil8023。
前面那串乱码她看不懂，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8023，有位喜欢用这个当密码。
姜绵握着手机的手开始轻微发颤，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许言琛是怎么找到这个号码的？还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