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爱山心塞地看着一回来就只知道往媳妇家奔的陶铁,莫名难过唏嘘:儿大大中留,有了媳妇忘了爹,这话果然不假!
两人之间亲昵的对话,不禁让在场所有人对陶铁与丁爱山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浓的怀疑与兴趣。
其中,如同吃了黄连般心里又苦又涩的张忠国,更是翻江倒海的不是滋味:为什么他最崇拜的人,会和他最不喜欢的人有关系,而且还很亲密?
时间不等人,丁爱山看着恨不得想要打出去的陶铁,摇摇头地收起刁难,重新扬起和善面容,伸手往胸前口袋里一掏,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证明,对局长温和说,“这是这小子的证明。当初他得了一种怪病,需要去治疗,这些年他一直在医院。”
站*在门边像个隐形人的局长,连忙两手接过,随意扫了几眼,立刻往口袋里一塞,对一旁的孙公安吩咐说,“人没问题,把他放了。”
不等孙公安从门口退开,焦心如焚的陶铁,如火烧屁股的从旁边一蹿而过,瞬间没了踪影。
还在屋里的丁爱山,又是气得重重一哼,却还不忘给人擦屁股说,“见笑了,我这侄子一向放浪惯了,有点不拘小节。”
局长赶忙上前一步,和人笑着寒暄道,“不会不会,那位同志很是耿直坦率,是位好青年。”
“哈哈,缪赞了……”被夸得心里欢喜的丁爱山,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连连发出震天大笑。
只剩下独自站在屋里恨不得怀疑人生的张忠国,气咻咻地直咬牙:哼,这个陶铁,不光纠缠关同志,现在还玷污他老首长,真是……不可忍!
公安局门外。
正和局长挥挥手示意回去的丁爱山,等人转过身后,上前踢了脚团巴身子蹲在大门口的男人,气闷道,“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回去了吗?”
陶铁郁闷地抬起写满不开心的脸,瓮声说,“关小言不让我进门。”
丁爱山幸灾乐祸一笑,“呦,那活该!”
“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回去。”
“……为什么?”
“帮我和我老丈人他们求求情。”
丁爱山气笑地瞪着耷拉个脸的陶铁,大手一拍脑瓜子骂道,“好事想不到我,这种挨骂的事你永远忘不掉找我。”
陶铁焉焉地撑着个脑袋,有气无力道,“我不找你找谁?老子给你当了那么多年的肉盾,挡了那么多子弹,不该收点利息啊?”
丁爱山陪着一块坐在门口,脸上笑褶丛生,嘴里却状似无奈道,“行行行。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还想去厂里食堂烧饭吗?”
“现在能管饱不?”
丁爱山一噎,“……能!”
“行,那我去。”
“……现在恐怕不能,我需要回去安排一下,怎么也得等几个月。”
陶铁换了个手继续撑着,突然来了精神地说,“那正好我和媳妇崽子培养培养感情。我跟你讲,我家小崽子可乖了,跟我一样,贪吃不胖,还嘴甜棒棒!”
丁爱山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眼里慢慢蕴出一抹慈爱,情不自禁地向往道,“是嘛,我自从满月过后,就没见过那孩子,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啥!”陶铁大吃一惊地扭过身,瞪大眼睛生气嚷道,“老东西,你太不够意思了,要是没老子给你当肉盾,你哪能活到现在,可你居然放任他们母子俩过苦日子不管!”
丁爱山急得干瞪眼,两手一叉气急大吼,“谁不管他们了!我哪个月没把他们需要的钱票偷摸当成供销社福利送给小言?”
陶铁梗了梗脖子,怄气说,“那你怎么都没去看过我家崽子?”
“我怎么去?去了人家问我你上哪儿了,我怎么回?”
“那、那……”
陶铁“那”个半天,讪讪地埋下头,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
关家。
还不等关小言踏进门,在院里头翘首以盼的王素芬飞快冲上前,一把握住关小言的手,神情激动说,“怎么样了,没事吧?”
一旁最终还是挨了一顿打的关磊关义兄弟俩个,龇牙咧嘴地揉着差点皮开肉绽的屁股,趴在椅子上一脸不服气地嚷道,“这种脸皮厚的杀千刀,就该让公安抓去坐牢!”
王素芬转身抄起藤条,气势汹汹地把两个儿子撵得像鸭子似的气极骂道,“我让你们两个说,让你们两个说……一天天的胡作非为,都跟谁学的坏习气,遇到屁大点事就去报公安,看我不打死你们……”
“报公安怎么了,不报公安那个混蛋还走不了呢,你们就是胆小!”关磊一边痛苦地捂着屁股,一边满院逃窜得趁机回嘴说。
王素芬用力捏了捏手里的藤条:“……”看来刚才那顿就是打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