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被陶铁如此迅速变脸给惊到的张忠国,一时无言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冒出一连串的粗鲁谩骂:……这个装模作样的虚伪男人,肯定是用手段骗了关同志。这么不要脸,也难怪关同志会上当!
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张忠国,受不了得想揭穿真面目说,“你干什么呢?刚才你可……”
“刚才怎么了?”一听不好的陶铁急忙拦断张忠国想要给自己上眼药的话,扭过头,委委屈屈地望向关小言,温柔地安抚说,“小言你来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等会儿就能回家。”
关小言不禁气笑地深吸一口气:这脸大如盆的,几年了,一点没变。
她快速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边的孙公安,面容忽然肃起,言辞恳切地建议说,“同志,这个人跟我家不熟,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最好能关上几天,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笑容僵掉在脸上的陶铁:“……”
他斜眼瞄了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的张忠国,心里冷哼一声,如狼翳一般的狠意隐藏在眼底深处,忍住按耐不发。
“同志,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处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关小言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不舍眼神紧紧相随的陶铁:……
等人彻底看不见后,那原本直挺挺的后背,立马颓然下来,像只被抛弃的沮丧大猫,负气地将两只脚重新架到身前桌子上,周身自成一体,独自消化忧伤。
都没见过那么两面派的张忠国二人,无言默了默。
“咚咚咚……”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陶铁眼睛刷得放光一亮,热切地盯着房门,满脸期待。
只见一只手先一步伸了进来,人却未见。
陶铁愣愣地瞧着那只大粗手,嘴角忽地往下一沉,丧气地埋下头自闭:唉……
张忠国和孙公安站起身,迎着那倍感眼熟的半角衣袖走了过去,不约而同敬了个礼,“局长好。”
局长点点头,又随即恭敬地微侧过身……让出一个精神奕奕,身材精干的老人,逐渐显露于人前。
张忠国激动地上前敬了个礼,声音洪亮一吼,“首长好!”
老人眼里带笑地点头示意,同时回了个礼,声音浑圆有力道,“你好。”
看到心中偶像对自己敬礼,张忠国兴奋得脸上焕发出一道绚烂红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现在还被当做教育新兵的英雄楷模,整个人手足无措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前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老人,名叫丁爱山,一生未成家娶妻,无儿无女,原是深山里的一名猎户。
当年爆发战争时,他毅然决然地带着一杆猎枪出了山。
从一开始的身负重伤,勉强捡回一条小命;到后来幸运得在一场场危险的战场上存活,并立下大大小小的卓越功勋,仿佛如有神助。
后来国家成立,他宣布隐退,一心为百废待兴的祖国建设奋斗不止。
优秀景仰事迹太多,都来不及在脑中一一想过的张忠国,急急为丁爱山让出条路,昂扬道,“首长,您是过来视察的吗?我们正在审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丁爱山脸上扬起一抹平易近人的温和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和蔼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张忠国,解释说,“过来有点事。”
没想到自己敬佩的偶像还是个如此随和好说话的领导,张忠国意气风发地高昂起头,振奋说,“首长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哈哈,我哪有……”突然,丁爱山话语一滞,脸上笑容一僵,嘴里话来不及阻止地习惯性呵道,“给我把脚放下去!像个什么样子,规矩呢?”
被吓了一跳的张忠国,一脸错愕地看着瞬间像变了个人的丁爱山,目光不由跟随他看向散漫靠在凳子上的陶铁,眼里迅速染起一抹不满:这人怎么回事?果真一点规矩都没有,怪不得老首长要生气!
心里义愤不平的张忠国立即瞪起眼,不悦地出声呵止道,“快点把脚放下去,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几步之隔,眼睛瞄都没瞄张忠国的陶铁,一点没受影响地依旧翘着二郎腿,眼皮一掀,熟稔地招呼说,“老东西,老子回来了。”
更加生气的张忠国,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啥啥啥……他居然叫他偶像啥?
丁爱山昂首阔步地直接冲到陶铁面前,伸手不客气地拍了一下那个乱得像鸟窝的脑袋,又用那把张忠国惊了一跳的大嗓门,粗犷教育道,“老子什么老子,几年没见咋又成了这个熊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陶铁不在意地理了理自己的鸡窝头,站起身,心急催促说,“快点让老子出去,我家关小言刚走,正好和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