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里堆放着金银首饰, 都是凌氏一族给那未出生孩子特意准备的, 手镯颈圈应有尽有,足足堆满一整个房间她们才肯罢休。
门口的少年温良乖顺,身形日渐饱满,发上随意挽着垂云髻,用的簪子都是量身定做的软玉,末端也被处理过, 覆了一层浅绿。
眉若春山, 不点而翠,眉眼带了几分被温养的平和, 面颊红润, 唇瓣瑰色,不见疲倦。
他被养得很好,超出了大部分人认知,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比以往还要状态更佳。
“在想什么?”姜眠放下手里的金镯, 她方才比了大小,这一个貌似比小时候原主戴的还要大一圈。
许知久指尖往回轻缩了下, 摇头:“没什么, 不过许久没见妻主处理公务,想着说这些东西可以晚些再看。”
“如今朝野上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公务, 倒是你,平日里分明比我还要忙。”姜眠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轻叹了口气。
说他忙不假,君后安排人送过来的东西许知久一看就会看一整天,现在情绪稳定又健康,身体也变得更好了很多。
许知久解释:“是阿父打算把云上客交由我打理,所以才没有空暇,让妻主担心了。”
“哦。”姜眠点头,“我知道了。”
云上客可是个利器,放在她手上指不定比北镇抚司还要更快起来,不过给许知久也是一样的,况且她现在手上不缺探查信息的人。
对许知久来说,这相当是一层保障,比起言语,实打实的东西其实才会让他安心。
“这颈圈真好看,就是这些东西,我已经准备过一份了,到时候孩子带着岂不是要压坏。”
孩子还没有出生,礼物就已经成倍增加了,更别说其他人买的还没有全部统计全。
许知久浅弯了眸子,语气温和,“轮流戴着就好,怎么会压坏。”
温柔系人格没有需要操心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过多的干涉,他自己就能够处理好,连沐洗也是只需要牵着,其余的他自己能够最好。
他没有缺点,就连夜里被孩子闹醒,也只是望着烛灯下熟悉的脸庞,无声地忍耐。
姜眠也是在半夜才发现许知久一直忍着疼不说。
彼时深夜,万籁俱寂,少年已经满头细汗,唇瓣咬紧,眉睫微闭,指尖搭在腹部,无声地安抚着这份打搅。
习惯的疼痛仍让他难受地蜷缩起指尖,触及到对方的衣裳,以及鼻尖一直存在的香气,这才心情安稳些。
他想着再等一会就会好,因此也没有把身边的人喊醒。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副消瘦飘逸的身体,倒是更有了几分不容触碰的沉稳和饱满,指腹下的皮肤微烫,原本漂亮流畅的线条倒是还能瞧见一些影子。
身姿略显疲惫却又无比坚定,并没有埋怨的情绪,安然而又期许,只是这些疼痛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精神上的渴求。
需要被安抚,可妻主做得已经够多了,实在没必要半夜打搅对方。
许知久收紧指尖,试图分散下注意力,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每一寸血液都在叫嚣着需要慰藉。
倒是姜眠意外的醒了,身侧的人动作轻柔,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似乎已经习惯独自忍耐。
瞧见他的模样,姜眠也瞬间清醒,指尖安抚地摸上他的后背,低声道:“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先是疏解少年腰间的疲倦,又给人擦了身子,她细致入微,原本以为许知久白日嗜睡是出于身体原因,没想到是夜里睡不好。
这样想着,姜眠也更为心疼。
懂事的人不哭不闹,只能得到口头上的一句夸赞,如若没有被发现,姜眠可能到结束也不会知道他夜里的状况。
也难怪白切黑忍耐不住,一到夜里就闹腾着,也不说缘由,只要她来回哄着,不是饿了就是渴了。
“……我没事。”许知久有些虚脱地握着她放在腰间的手,脸颊异常的红,呼吸也跟着起伏不定。
不像是疼得厉害,倒像是别的反应,他的喉结轻微滚动,有些不堪其扰地往她怀里埋着,全部的光景都被遮掩,姜眠也只好拉上被褥。
他的身体很烫,和暖炉的区别就是他摸起来是软的。
稍微显得黏人了些,姜眠安抚地继续手中的动作,轻按了下他的腰。
被褥底下的身躯却像是猝不及防地抖了抖,情不自禁的喘息从颈窝处溢出来,他像是被按住了敏感地带般,裸露在外的耳垂即便被发丝遮掩,也如滴血般映红。
许知久下意识地压抑住口中的声音,只是那气息已经让心口跳动的弧度也不受控制。
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暴露无遗。
即便以往再怎么过度,也能自我说服,他如今的状况显然不能再做那种事情,可身体却不受控地去撷取更多的气息,腿也紧紧压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