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雒宇的真正离职原因,但是杨舒屹清楚,性格如老黄牛般吃苦耐劳的他一定是遇见了无法忍受的事情,才会选择放弃那份令人艳羡的工作的。毕竟当初他们就是因为那份工作才一别两宽,各奔前程的,这份工作对雒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也对,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工作确实没以前好找。我们这样开店的比上班自由多了,也挺好。”吴姐担心戳到杨舒屹痛处,表情讪讪的,苍白地安慰道,“舒舒你这种能吃苦的年轻人,干什么都能干起来的!”
“借你吉言啦!”杨舒屹见吴姐表情有所缓和,彻底放下心来。虽然很多时候,虚荣的她也会认为现在这份工作没有其他校友的工作那么得体,但是她还是打心底赞同创业的可持续性相对较强。现在看不出好处没关系,等再过十年大家都中年危机的时候,个体户的优势就得以体现了,自己给自己打工,永远不会有被炒鱿鱼的那一天,失败了也有勇气东山再起。
“我回去看店啦!”吴姐店里不能离人太久,朝她摆摆手,回去看店去了。
吴姐走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因为连了蓝牙,被音响自动替换成陌生的音乐。
杨舒屹点下接通键后,立马下滑菜单,将连着音响的蓝牙断掉。但大概是蓝牙断连存在一秒以上的延迟,亦或是她的手速不够快,梁文开的声音还是通过音响传了出来。
“喂,屹屹”
杨舒屹的视线条件反射地要往角落里瞟,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立马克制地停顿住,往反方向的玻璃窗上游移。
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只来得及听到对方的后半句:“寄过来。”
“什么?刚信号好像断了一下,文开你说什么?”
于是电话那端的梁文开重复了一遍:“我昨晚不是换了辆电车开回棉市吗?油车上的那份客户盖了章的文件我忘记拿走了,文件最晚后天要用到,所以我想让你下午或者晚上收工之后跑一趟,把那份文件顺丰寄给我。”
“没问题。”杨舒屹一口答应下来,视线漫无目的地在窗外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街景里徘徊。
“钥匙不是在玄关就是在房间里,辛苦你找一下。”梁文开顿了顿,声音染上一丝笑意,“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钟点工不是每周二才上门吗?家里有点乱,不好意思让我妈去。”
杨舒屹立刻明白梁文开的未尽之语,神色微妙起来。
昨晚定了餐厅给梁父过父亲节,但下午两人在家可劲胡闹导致差点过了时间。虽然走之前还记得烘洗床单,但是她并不确定赶时间的他们有没有在别的地方留下痕迹。以往见不到打扫的那个人,杨舒屹并不会觉得尴尬,但这会儿稍微想象一下长辈进入到那间尚未打扫的房子的场景,她就止不不住一身恶寒,切身体会到一时畅快的后果反噬。
尤其是这会儿她的不远处就坐着另一个曾经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虽然他什么都听不见,但她还是本能地尴尬得头皮发麻。
“别说了,我知道了。”杨舒屹清了清发干的嗓子,一本正经道,“寄到公司是吗?把收件相关信息发我。”
“好,辛苦了。”
“应该的。我要继续忙啦,你也好好赚钱,拜拜。”
“拜拜,要想我。”
挂断电话的同时,杨舒屹听见重重的合上笔记本屏幕的声音,清脆得让她怀疑那台笔记本电脑已经分成两半了。
她诧异地抬眼望去,发现雒宇正抬头摘掉眼镜,单手伸手揉捏着眉心,一副面色冷淡、极为疲倦的模样。
杨舒屹忽略心底那点异样,见他仍然没有要走的样子,就自顾自地进入厨房开始备料,提前为午间用餐高峰期做准备。
第8章
户外像工作中的熔炉,令人望而却步。室内空调一刻不停地工作,凉风习习,挤满了过来蹭空调的学生。
海城五中位于老城区,是一所没有宿舍和饭堂的走读制中学,在这边上学的学生大部分是家住在附近或是住在城区每天早晚往返的学生,极少数才是其他县城考入,在学校周边租房子居住的学生。这所集初高中一体的中学,养活了学校周边一系列的餐饮店、文具店和辅导机构。
“老板,我要一个咸蛋黄饭团,一个韩式泡菜饭团,分开装。”
“好的,稍等一下哦。”韩式泡菜饭团已经售空,杨舒屹只好穿上手套制作。
“咸蛋黄饭团十块,韩式泡菜饭团七块,一共十七。”包好饭团后发现对方递过来的是两张十块钱的现金,杨舒屹脱掉手套准备去找零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了那两张钱,在零钱盒里翻找出三张一块钱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