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不断渗出汗珠,衣服也早已被打湿,紧贴在身上。
步茸感觉到双脚仿佛铅块般沉重,扎根在原地,无法移动半点。
太虚弱了……
太不堪一击了……
她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
傅意不发一言地强势护住步茸,充满力量的胳膊透着青涩的筋络,甚至在单薄蚕丝衬衫下隐约藏着诱惑人的腹肌,这哪里还是柔弱温润的少年啊,他纤长的指尖带着蛮劲按压在步茸的腰肢上。
少女整个小小只被圈进怀中。
黑色的长发铺了傅意一整个肘腕。
他把人直接掠了下去,不屑地说道:“别跟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东西置气。”
鲁筝跟在后头紧追不舍,直到步茸晕倒,傅意才停下来,四处张望有没有可以避开阳光的地方。
“等等,说不定我可以帮忙。”作为医生,或多或少都能出份力,当时鲁筝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当他听诊后发现步茸的心跳已经停止,少女还在保持平稳的呼吸,那一刻直接语塞。
傅意把步茸背起来,伸手拦了辆车,侧过脸对鲁筝说道:“一起。”
鲁筝本来在村子里就没有怎么跟这位有过太多接触,尤其刚才见少年排外的样子,微微诧异:“可以么?”
傅意跟步茸坐在后排。
鲁筝正准备低头往里面钻的时候,门直接关上了,隔着窗户傅意指了指副驾驶。
“行。”他拉开前门,司机启动,屁股还没坐热。
只听见傅意用冰凉的口气说道:“我没钱。”
鲁筝:……
得,,,
他明白自己能“一起”的意思了。
鲁筝举着手机扫二维码,钱付过去:“你出来没带钱?”
“贵。”
“嗯……从这里到别墅要45,确实有点贵。”
= =
司机听着不愿意了:“你们这孩子不会说话啊,那地方以前可是墓园,你问问哪个出租车司机赶去,还不是我胆大, 45元还是打了七五折呢!”
鲁筝在山隐村里面跟那群似人非人的村民待时间久了,在现实世界中得学会左右逢源,这么简单又基础的生活技能都快要抛之脑后,他轻咳几声:“对于学生是有点贵,但作为成年人……”
医生看着脚下的药箱。
那句“作为成年人刚刚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还欠了外债,这45元相当于巨款。
鲁筝抿了抿嘴:“司机开个空调吧。”
司机:“开空调费油。”说着就要降窗户。
但鲁筝直接按开了冷风键。
“唉,怎么没经过同意就动手动脚呢!”
“花钱不是买罪受的,这么热的天,连公交车都开空调,你别太黑心,小心遭报应。”鲁筝顿了顿,“按照行程一趟最多20 ,可是墓园那边没几户人住也拉不到客,你把往返的路费算上了吧。”
司机梗着脖子:“昂,反正你也付上钱了,概不退回。”
鲁筝又把冷气调到中速:“是,所以我们乘客也应该享有乘坐出租车该有的合理权益。”
司机顿时哑口无言。
车子开了十五公里,达到城北隍庙区的邻郊别墅。
司机瞧了眼,打量起三人:“住这么大的地方,连45块钱都给不起啊,有钱人这么小气呢!”
没人搭理他。
鲁筝先下车打开后排的门,准备搭把手。
少年并没有动作,而是眯了眯眼睛,半晌说道:“换个地。”
“什么?”鲁筝没听清,但顺着傅意的眼睛往外望去,紧闭的栅栏大门斜×着两条官方标志的白条,上面写着“雅贡市城北隍庙区综合管理行政执法处”,周遭拉起了警戒线,应该是违规建筑被查封了。
傅意从步茸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给备注为“哥哥”的步越打过电话去,对方接通了:“妹妹?步茸是你么。”
“我们出来了。”少年淡淡说道,完全不惧怕见到家长或者听到对方家长的声音而变得畏手畏脚,反而有种异常明显地鄙夷。
对方沉默良久:“她人呢。”
傅意瞥了一眼:“情况不太好。”
步越警告:“别让我发现是你动的手脚。”
“哥哥,太阳底下这么热,我还不至于给自己找麻烦。”傅意跟着步茸称呼,他阴阳怪气地说, “你那只用木头做的破鸟侦查力越来越不如以前了。”
步越毫不惊讶,冷静从容地给步茸从微信上甩出一个定位:“你们来这个地方。”
傅意把地址拿给司机看,出租车司机嘚瑟道:“再加23元。”
鲁筝急了:“想都别想!”
傅意言简意赅,话语间有不可违抗的力量:“目的地到了,自然有人付钱。”
司机将信将疑踩下油门,反正就算不付钱,他也讨到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