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去口水,稀罕地触碰着圆润的头顶。
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保姆见到少女眼角溢出的泪水,脸色微变,极其厌烦:“既然不喜欢吃蛋糕,那就直接开始仪式吧!”
刀子闪过寒光,朝步茸的脑壳下手。
“砰——”
门外那两位已经开始拿脚踹了。
其中沈邵言嘶声力竭地吼着:“我报警了!你们赶紧从别墅里出来!”
傅意昂首,盯着二楼那扇比其他房间更黑的窗户,上面用泥鳅酱涂了一层又一层,他扬起抹嘲讽的笑容:“装神弄鬼。”
沈邵言偏头:“你说什么?”而后推攘着傅意,“算了,快跟我一起喊。”
傅意“嗯”道:“步茸,开门——”
屋内的少女抖了下手指,睫毛疯狂乱眨,体内血液开始沸腾,有什么东西在帮忙,把禁锢住脖子、手脚的束缚拿开,从而留口喘息、挣扎的机会。
【步茸,开门】
她不停地抽搐,嘴里流出白沫。
【步茸】
【步茸】
【步茸】
被叫名字的少女喷了一口鲜血,眼睛缓缓睁开,消失的眼球又重新复位。
只不过竖瞳宛如绿豆粒大小,中间嵌着丁点黑。
她嘴里喃喃道。
﹁
开
门
﹂
.
.
.
.
.
保姆震惊之余,看着苏醒过来的步茸,这还算人么?
对对对,她中邪了。
眼见着步茸已经驮着椅子走到一楼,保姆举起花瓶:“不准去!”
步茸像没有听见保姆说话,继续往前挪。
只见花瓶从高处砸伤了少女的腿,裙子撕裂很长一道,血液顺着小腿往下流,但她仍然不为所动。
眼看快要摸到门把手了。
保姆拦在步茸面前,恼怒地说道:“你见光就会死!你要是死了脑袋上的香灰消失,我也活不成!步越贴身佩戴香囊,根本没机会接触,好不容易等到他使用,这次决不允许功亏一篑!”
“秦、阿、姨。”那双绿豆粒大小的眼睛锁定位置,歪斜着脑袋,突然笑了起来,直勾勾盯着,“......不要挡住门。”
少女一如既往地好看。
眼睛和神态却非常空洞。
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保姆双腿发软,难不成她根本没有清醒?
秦双茳见识过小姐发病,以前都是伤害自己身体为主,只有昨天,步茸披头散发翻了肚皮倒着爬行,嘴里嘟囔着奇怪的话语,在偌大别墅里啃咬。
要不是那捧香灰起了作用,好端端的人能被她咬成肉泥。
保姆瞪大双眼,后背紧贴在门边缘,红着眼睛威胁:“你别过来——”
步茸耳朵往外渗血,听见,有人在催促。
——【开】——【门】——
声音被撕扯出缝隙。
步茸朝秦阿姨微笑着,她抬起弄上奶油的胳膊,差点就够到了,结果被刀子直接捅进心脏!!
秦双茳动作快准狠,根本不像第一次杀人。
步茸略微迟钝 ,大量血迹源源不断从胸口处涌出。
门后傅意皱了下眉头,抬脚,猛踹。
“啊,开门。”步茸似笑非笑看着前方,拔出碍事的家伙扔到保姆脚边。
秦双茳吓坏了,怎么杀不死?
她僵在原地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古怪的小姐贴过来。
忽然,耳边传来生硬的口气。
“阿姨,你把高僧剥皮取骨的时候也这么利索嘛?”
秦双茳后背一阵发冷。
豆大的汗水滚落,肢体痉挛,丧失理智大吼——
“不是我!是你那该死的哥哥!都怪步越!”
步茸歪着头,颇为疑惑,不过是感应到了,怎么还狗急跳墙?
她再次伸出苍白的手指:“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挡住门了。”
脑海中。
【开门】
两个字无限扩大。
她猛地往前倾身,遏住秦双茳的喉咙,把人移开。
那声音不断引诱着【开门】。
步茸的确照做了。
只是。
没坚持多久,光芒挤进来那一刻,所有痛觉迸发,少女绿豆大小的黑眼珠恢复正常,心脏处凝固的血渍像喷泉往外呲。
17岁生日这天,步茸惊厥突犯,药石无医。
秦双茳瘫软在地,口齿不灵活地嘟囔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邵言踹开倒在走廊上的女保姆,蹲在血泊中将步茸搂得很紧:“打120,傅意!快点!”
傅意不为所动,反倒快速把门关上,举起角落里的烛台走向秦双茳,照亮了那张大汗淋漓的脸。
少年声音青涩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毛骨悚然。
“你杀她,不想活了么?”
在沈邵言耳中,傅意被怒气冲头才会这样。
实则,他勾了勾唇,微弱呢喃着:“又笨又贪,简直臭得熏人,杀了她,头皮岂不是也没用了?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