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微微晕眩,药效还未完全消散,身体发热之余还有些沉重,但周围的安静让她感到一丝熟悉的温暖。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将军府卧房的木制横梁,房间内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宁静而熟悉。
床榻柔软,覆盖着一层淡雅的绸缎被褥,房间里摆放的桌椅、书卷都透露着将军府特有的质朴与庄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似乎有人特意在她昏迷时熬了药。
她试图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将军府的一张精致雕花的床榻上,身上还盖着一件厚实的外衣。她摸了摸外衣,心中涌起一丝温暖,显然是祁余昨夜怕她着凉,特意为她披上的。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冷却的药汤,旁边的椅子还留有祁余的披风。
难道他昨夜守在这里?
柳叶舒看到这一切,内心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已经回到将军府了……”她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回忆起昨夜的一切,心中依然有些恍惚。
柳叶舒微微扶着床边,慢慢坐起身,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洒进来,院子里的树木婆娑,有铲雪声隐隐约约传来。
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昨夜的惊险从未发生过。
正当她沉思时,房门突然轻轻被推开。进来的是祁余,他一身戎装,神色如常,却带着几分关切。看到柳叶舒已经坐起,他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过来。
“醒了?”祁余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柳叶舒抬头看向他,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安全回到了将军府。她轻轻点头,随后低声问道:“昨夜……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祁余不假思索地点头:“有的。”
柳叶舒听后微微一怔,低下了头:“那小女子向祁将军赔罪了。”随后又问,“不知小女子做了什么,现下已经想不起来。”
又打算蒙混过关。
祁余随手拖来一张黄花梨木椅,坐在柳叶舒床边,一脸认真:“你昨晚狠狠地非礼了你的救命恩人。”
柳叶舒愣在原地,一时语塞。她原以为,以祁余的性子,定会似往常般避而不谈,谁知今日竟如此直白。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应对。
“柳姑娘,”祁余突然开口唤她。
“嗯?”柳叶舒被他这一声叫得心跳加速,端着药碗下意识应声。
祁余缓缓俯下身,在柳叶舒上方投下一块阴影。
“按照礼数,”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要以身相许的。”
“给你三日,你考虑一下。”
说罢,祁余直起身,整了整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第60章 一触即发 “你既然不愿,我又怎会勉强……
接下来的三天, 祁余始终未在将军府露面,连日常的饭菜也只让侍从来回军营取送。庭院里少了那道挺拔的身影,连檐下的风铃声都显得有些寂寥。
柳叶舒静静等了两日, 心中隐约泛起不安。这日午时, 她正在厨房里收拾饭菜,听见院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便知是那位每日来取饭的侍从到了。她略作思忖, 从柜中取出一盒精心制作的杏仁酥, 趁四下无人, 轻声唤住了转身欲走的侍从。
“这个给你。”她将点心塞到侍从手中, 指尖微颤, 欲言又止。最后, 她压低声音问道:“那山寨的人......将军是如何处理的?”
侍从的动作顿了顿,目光闪烁, 似在斟酌言语。他将点心小心收好, 这才答道:说到这里, 他的眼神微微一沉,声音压得更低,“据说这两日他招供了不少东西,涉及之深令人震惊。”
柳叶舒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其余山匪呢?”
“山寨中的其他匪徒, 有些已押往官府, 尚有部分充作罪奴去服苦役了。”侍从说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柳姑娘, 是想问将军什么时候回府吧?”
这话如同一根细针,准确地戳中了她的心事。
柳叶舒心头一跳,却强自镇定,素手轻抚额角散落的发丝,淡然道:“是啊,将军若是回府,我得提前备好饭菜才是。”
“将军他确实很忙,怕是近些日子都住在军营了。”侍从接过她手中的饭盒。
柳叶舒听了这话,眸光微黯,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指了指饭盒:“我用厚棉布裹了两层,食盒外面再加个炭盆保温,送到时应该还是热的。”
“还是柳姑娘细心。”侍从笑着称赞,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菜园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暖意。柳叶舒裹紧披风,小心翼翼地在霜打过的菜畦间穿行。她轻轻拨开枯黄的菜叶,采摘了几颗裹着露珠的白菜和萝卜,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冬日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