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洲挂断电话,拿着一张湿纸巾给她擦嘴。
“你觉得我太严?”他低眸望着她,轻手抹去那圈白渍。
晏知愉怂唧唧地点两下头,“员工都怕老板,我也是。”
闻言,男人的手从她脸上滑走,转而陷入深思。
其实,小兔子看他的眼神和其他下属一致,只是其他人不敢当面逃或躲,而她却从未掩饰。
她一如既往真实,只不过气死人而已。
余光偷瞄到他的沉默,晏知愉趁机赶紧吃完夜宵。
她麻溜嗦完,擦擦嘴,起身跑路。
刚转身,手腕却被握住。
难不成他又抓到把柄?晏知愉缓缓挪头,假装淡定:“还有事吗?”
谢宴洲仍坐在原地,仰起下巴问话。
原来是这事,晏知愉松下一口气。
以为他是馋玩偶,她大方分享:“是啊。你要是喜欢,我就分一只给你。”
“你们私底下关系很好?”
“还行吧。”晏知愉认真掂量她和霍蓝生的友谊浓度,不明白他表哥怎么骤然问起这种问题。
谢宴洲收到答案,握住她手腕的掌心徐缓松开,“在外面的时候和异性保持点距离,被狗仔拍到不好。”
晏知愉懵懂地听着,一时间浮想联翩,回想起经常在网上看到的狗血绯闻,就立即想通了。
不愧是董事长,未雨绸缪!
她当即举一反三,“知道了,以后也不能和你走太近,我回头把钙奶拿回来,接下来不坐你的车了。”
谢宴洲听完她小嘴叭叭述说反思,心头又莫名开始发堵。
他敛敛眉头,嘴唇翘弧:“你很聪明!”
“那是咧,我很棒棒,你可是签了个宝藏!”
晏知愉听不到他的咬牙切齿,只当他是在夸奖,骄傲地叉腰挺胸。
果然是傻兔子!谢宴洲不忍心和她说实话,无奈地颔首默认。
危机解除,又得到夸夸。
晏知愉心情澎湃,挥挥手和饲养员告别,“哥哥晚安。”
“晚安。”谢宴洲心累地送她到门口,又看着她蹦跶进房。
时隔两年,他再度怀疑她是否篡改年纪。
声控熄灯,他慢步走回卧室,边走边上网查群众对银澳宣传片的反应。
这周先试点在花城循环播放,看效果后再布置全国投屏。
宣传片虽是小兔子和母亲签的约,但母亲已经撒手不管了,只能他跟单。
网络平台范围太大,他无法逐一查看,便让舆情部门提交数据。
不出一小时,他就收到了下属汇总的评论。
大部分女网民都评价小兔子美得很直观,还有打听她的身份,而一小撮男网民却猥琐地对小兔子的身材评头论足。
【新晋老婆(色眯眯.jpg)】
【好骚!我能骑她三天不下床】
【这胸,这腿,我能玩一年】
……
谢宴洲开了盏夜灯,坐在床上翻看评论,越看眸底越发阴晦,高挺的眉骨深深隆起。
他握着手机的指骨逐渐拢紧,退出软件,拨通公关部电话。
*
隔天周六,大清早,晏知愉就被舒氏两姐妹从床上拽起来。
“醒醒,别忘了与夫人有约。”两姐妹习惯她的懒床,但今天不能再纵容。
两人拖着她到浴室刷牙洗脸更衣,又按在餐桌前喝粥。
晏知愉迷糊得冒泡泡,细吞慢咽温度适宜的养生粥。
舒思坐在她旁边,往她脸上涂防晒,想起她是洋妞,顺道给她科普道教文化。
“等下我们去道观,里头的工作人员会拿香给你,你就跪下去拜拜,说出名字和愿望。”
“嗯嗯,”晏知愉点头回应,好想和她说小时候拜过,但又懒得开口。
年幼时,母亲经常带她去白云观拜拜,祈祷能她能健康成长,她那时很调皮,还偷吃过贡品。
两姐妹一个给她绑头发,一个给她化妆。
晏知愉吃完早餐,就在五个身高一米九的保镖姐姐护送下出门。
约定汇合的地点就在谢宴洲门口,她一出门,就被夹在乌泱泱人海中。
不知道大家吃什么长这么高,她都看不清外围。
谢宴洲穿着整套浅米色休闲服从房间里出来,他今天没有梳标志的三七分背头,舒朗得猜不出社会地位与实际年岁。
鉴于母亲在场,他也相应叫多几个安保。
确认好出发的人员,他转头找寻小兔子。
最终在万黑中看到一抹竹青色,从中揪她出来。
昨晚公关部门接过他的电话后,连夜控评和举报个别账户,并保证以后会做好各平台的舆论监控。
瞧女孩还满脸懵的样子,他庆幸她没看到那些污言秽语。
晏知愉从人群中出来,这才看到洛微兰和李姨一人一边,站在谢母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