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过道,仰头见到谢宴洲和江百川站在一起,她骤然呼吸滞停。
谢宴洲虽谈着话,心思却盯紧医务室的大门,眸光瞥见女孩走出来,他停下话题,转眼正视,“知愉,过来见江导。”
听着商务语气,晏知愉一瞬调整为营业状态,忍着不适强打精神走向前。
“江导好。”她浅浅鞠躬,对老同学来个礼貌问候。
江百川看她这就演上了,也拿捏起专业素养,端起名导架子,“嗯,谢董,这位是?”
“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明儿我让人将她的作品送到您工作室,江导要是有合适的角色,还请帮她留意。”
谢宴洲看一眼小兔子,回眸正式将她介绍给导演。
“瞧您说的,我亲自去森望拿资料就行,不劳您费心,有合适的我会立即递本子上去……”
江百川能伸能屈,客套话说得像俄罗斯套娃。
晏知愉在旁边默默地看老同学演技爆发还有谢宴洲为她精心铺路,心里孽生奇怪的感觉。
明明江百川和自己同龄,却好像成熟许多,她也好想和他一样独当一面。
两个男人谈完商务,谢宴洲转头让女孩戴上口罩和帽子,一同告别导演和医生。
他们漫步走出医院通道,路上还收获不少注目礼。
司机开着车在中药房前等待,男人打开后座车门,单手悬在车顶,让女孩先坐进去,关门后才自己上车。
臀部触碰到真皮座位,晏知愉当即蹙眉喊疼,方才没办法只能强忍。
现下进入熟悉环境,她忍不下去了。
头疼身酸屁屁还挨针,她莫名觉得自己好惨,吸溜下秀鼻,转头向谢宴洲商讨,“谢先生,你能不能去副驾驶坐,我想放声哭。”
谢宴洲正扣着安全带,闻言,他眉骨微隆,“要哭回家哭,前面还有司机。”
“不行,回家哭的话,姨姨会伤心的,你就上去嘛,把隔板也升上去,我不想感染你们。”
还没商榷完,她就已经憋不住情绪,肩膀瑟缩得一抽一抽。
难得见她有良心,男人手上动作停滞,目光深邃地打量女孩。
她眼窝和鼻尖微微沁红,看来是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可他不知缘由,还不想轻易放人。
男人转头看向驾驶位,出声命令:“你先下去。”
司机闻声下车,车厢内静寂一会儿,谢宴洲俯身靠近邻座,低眸看向眼泪决堤的女孩。
“你先说说哭什么?”他抬指拨开她遮脸的发丝,露出一张无声哭泣的梨花脸。
“我浑身难受,头疼欲裂,屁屁也痛,你就让我安静一会,一会就行。”
晏知愉泣不成声,意识拼命告诉自己该快点恢复理智,可是她控制不了激素,也抑制不了泪腺。
谢宴洲微微细想,女孩本就娇气,如今又发高烧,人难免脆弱些。
近来研读的心理学在她身上运用得淋漓尽致,他眸光温和下来,抽取乳液纸巾擦拭她的泪痕。
“位置让你,快到家时,我再降窗提醒。”
他不再多言,摘下安全带,打开车窗迈下去,给她留出发泄空间。
男人把司机叫回来,升上前后座隔板,拉上车窗,调节好车厢温度,让车辆缓缓行驶上回家的路。
迈巴赫启动后,晏知愉放肆地哭了出来,双肩激动得颤动不止。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哭什么,也许是哭身体疼痛,也许是哭让故人撞见难堪,也许是哭身下处境如刀尖行走。
她不知道,也不想面对现实。
渐渐地,她哭到双眼酸涩,体力也耗尽,不知不觉趴在中控位置,闭眼睡了过去。
夕阳偏西,如一颗溏心蛋般流出余霞滩在车窗上。
谢宴洲低眸翻看江百川的个人资料,传送一份给小表弟,附带问一句:【他是不是我们的邻居?】
还没等到回复,迈巴赫就拐弯驶入庄园的地下停车场。
谢宴洲降下隔板,转头看向后座,小兔子如瀑的黑发凌乱地垂泄,倾身睡在扶手上,两只羊皮细跟鞋歪曲倒落地毯。
他抽回视线,低声吩咐司机先带药物进屋,转身下车走向后方。
轻轻打开女孩身侧的车门,他俯腰探进去解开她的安全带,再扶她起身,手指轻柔地将她的头发分成两边,“醒醒,到家了。”
晏知愉耳尖轻动,徐徐睁开沉重的眼皮,她哭到眼睛发肿,看人时眸里隔着一层白膜,模糊不清。
熟悉的杜松混杂迷迭香气息触碰鼻腔,她借此辨别来人。
“到家了?”她轻声呢喃,抬起指骨揉眼。
谢宴洲弯身拉下她的手,沉声回她:“嗯,到家了,别揉,很脏。”
单个车
座容不下两人,逼仄的空间里两道微热呼吸对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