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急切而痴迷地朝她吐信子:“没关系姜昙,我说没关系。再哭一次给我看看,再哭一次……”
竟有些楚楚可怜的哀求意思。
姜昙像撞鬼了一样看他。
这回姜昙的巴掌落得毫不犹豫,只是极有分寸地在落在下巴上,看起来像是在脖颈上挠了一记。
“你又发什么疯?”
陆青檐捉住她的手掌,牢牢按在自己脸上不许她挣开。
“我们成亲。”
这话虽是陈述的意味,可含着浓浓的不确定。
陆青檐眼中有迷茫,畏惧,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随心而说,同时对未知的回应感到不安。
姜昙久久不说话,他逼近一步催促说:“好不好?”
曾几何时,施茂林也是这样问她。
姜昙微怔之后,应道:“好啊。但我要你放下陆家的一切跟我走,你觉得好不好?”
陆青檐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面上露出挣扎和为难,但好在他没有骗她,看起来是认真在权衡。
这反应逗笑了姜昙。
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他握上来,她就再掰开,极有耐心,不厌其烦。
最终,姜昙获得自由。
她认真看了一眼陆青檐,觉得这人若是能做朋友就好了。
当然,不做朋友也很好。
“回京去吧。”
听说他在朝中有官身,还投了闫尚书门下。他梦想平步青云,从他的名字就可见一斑。
青檐。
姜昙转身离去,忽然听到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死死将她箍在怀里。
“我答应你!但我也有要求,你永远不得离开我身边!”
陆青檐的脸颊用力贴着她的,似乎想汲取温暖,可惜两人都是冷的。
“应了我,明日就成亲。”
第60章 (补) 毕生恩爱,生死不……
这一日回去后, 姜昙再没见过陆青檐。
他们在一家客栈落脚,问过客栈的掌柜,说是一早见他收拾了包袱出去, 只是不知去做什么。
“走了也好。”
姜昙默默地想, 可不知为何, 她的心口竟有些发闷。
——我答应你。但我也有要求, 你永远不得离开我身边。
——应了我,明日就成亲。
那一日对于陆青檐的问题,姜昙并没有给出答案。
这个问题太沉重, 连同答案也是沉甸甸的,好与不好,就算仔细想清楚,姜昙也说不出口。
又或者, 她根本想不清楚。
姜昙曾设想过陆青檐只是外出办事。
然而从卯时到申时,他一直没有回来,她方才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吴江的船很快, 若是他回扬州,现在恐怕已到了扬州陆府。若是他回京城,如今应该在驿站休息, 明天的这个时候, 他就能到达国公府。
走了也好。
如今陆青檐先行离去, 率先回答了这个难题,她夜里应该不至于再翻来覆去,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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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昙独自去了一趟衙门。
衙门里灯是黑的,看来新上任的吴江知县不似上一任勤奋,夜夜秉烛。又或许是住不惯潮湿的衙门, 另外买了宅子开府。
姜昙沿着河堤慢慢地走着。
这一条河连着向东的江水,水面看似平静,水下却激流涌动。
若是碰上下雨天水浪翻打,河底的石头都能被水流推着,一路翻滚到江中去。
姜昙当初就是这么离开的。
几颗石头,几捆稻草,做成一个人的形状丢下去。
路过的人看见,以为有人投河自尽,立刻就报到官府去。
一条命便这么没了。
姜昙又拐道去了梅花巷子。
梅花巷子破败不堪,比姜昙在时还荒芜。巷子里几户人家门前稀疏地挂着灯笼,看起来很是冷清。
姜昙走到最里面她曾住过的地方,意外的是,新住户精心打理了这间小院。
院墙仔细修缮过,甚至可能耗费很大的力气重新建了一次,一砖一瓦都透露着精致讲究。
一点都看不出她曾经居住过的模样。
吴江没有地方属于她,自己也该离开了。
寂静声中,一个声音叫破她:“姜昙?你……你是姜昙?”
那人原本是开门泼水,看到姜昙后不可置信,走近打量她,探究的神情逐渐变得确定:“你是姜昙!你就是姜昙!”
姜昙来不及捂脸的袖子尴尬地放下来:“你认错人了。”
她已认出这人是谁。
当初爱吃豆饼的邻居卢文进现在竟还住在这里,属实让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