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清是什么人?”
“暂时不知,红蘋和淳紫已经先赶过去了。”
叶澄明微一点头,沉默思索,注意到杭秋欲言又止半晌,问道:“还有何事?”
杭秋措辞半晌,此刻试探着道:“属下曾听闻有一种秘法,以鲜血破印,只要用的鲜血够多,再坚固的封印也能破除。”
“属下知您为阑州夙兴夜寐,一直找寻破解封印之法,虽说有什么上古神力可破封印的传闻,可六界之大,要去何处寻这上古神力?便是寻到了,主人若是敌非友,恐怕也不会出手相助,他们只会巴不得阑州的封印再坚固些,让我们永世不得出。”
“此法虽然会牺牲一小部分人,但或能换取更多阑州子民的自由……”
“不可。”
叶澄明和烟蘅同时反对。
话出口后,烟蘅才察觉不妥,再这么说这也是阑州之事,人家问的也是叶澄明,她多言了。
但叶澄明眼神却软了软,在烟蘅身上停留一瞬,才道:“此事不必再提,我不会牺牲任何一个无辜者,最难的时候都没有,往后也不会。”
杭秋将他这一瞬间的变化尽收眼底,垂了垂眼,没有再多说。
从院中出来后,杭秋脚步一顿。
尊上不肯牺牲无辜的阑州子民,那烟蘅上神呢?
他会舍得让她冒着风险去破封印吗?
杭秋不知道答案,他只是想起红蘋走前对他说的话。
阑州必会因尊上的心软而失去最有可能重获自由的机会。
现在看来,恐怕的确如此啊。
红蘋是在一个时辰后回来的,淳紫留下处理姜城的事,而她则带着来客直入珑华宫求见魔尊。
叶澄明已经收到了消息,也正是经他同意后,红蘋才敢将人带回来。
烟蘅本没打算掺和阑州内务,但叶澄明却说来人与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旧事,并说她一定会很感兴趣。
她被提起了好奇心,这才跟了过来,红蘋二人入议事殿时,她正坐在一旁翻着他桌上的书。
宽大的风帽揭开,露出的那张脸是个令人惊叹的美人,但烟蘅偷偷摸摸看了好半晌,还是毫无印象。
也是,一面之缘能有什么印象,何况她还失忆了。
好在等人的时候,叶澄明同她简略说了几句,所以对方的身份她还是知道的。
妖族大女官弱雨。
红蘋将人带到便退下了,走前还疑惑地看了烟蘅一眼。
烟蘅没明白她在疑惑什么,这甚至还是她头一次见这位红蘋魔使。
但是她直觉对方应当不太喜欢她。
这没关系,她是要做阑州的君后,又不是红蘋的下属,不喜欢她也只能忍着。
所以烟蘅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放回弱雨身上。
弱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盯着叶澄明,她的目光很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欣慰。
但她并未急着叙旧,甚至来不及关心叶澄明这些年的行踪,而是以一种熟稔的语气单刀直入,头一句话便先说起封霁。
“我在阑州外遇到了封霁,他也想入阑州见你,但冥界像是突然出了什么急事,他接到传音后便匆匆走了,恐怕其中有什么古怪。”
叶澄明看上去对弱雨的行事风格倒像是毫不意外。
他这些年调查过不少妖族当年旧事,也查过弱雨,对此早有准备。
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即道:“不知大女官来此,又是所为何事?”
“我只是想来见见你,如今见了,便够了。你生得同你爹娘很像,同你哥哥也很像……”
“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话未说完,就被叶澄明打断:“那些旧事,我不想再提,大女官既是为确认我身份而来,如今已亲眼见了,可还有他事?”
弱雨被堵了话,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痛色。
烟蘅还在想那句“哥哥”,闻言不由诧异地看了一眼叶澄明,但触及他眼底的冷漠后,不由得在心中悄悄叹气。
这几日恶补了不少六界旧事,叶澄明的身份她也已经知晓,自然也知道他和弱雨的关系。
见此她默默凑近了些,握住叶澄明的手,眼睛却只看着书,仿佛什么也没做。
叶澄明眼底冰冷散去了些。
弱雨将二人亲密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说起另一件事。
“封霁这些年在暗中做了不少事,据我看来恐怕野心不小,只怕是意在六界。”…他将你的身份传得天下皆知,无外乎两个原由,一是为借你引我现身,二是顺理成章地将那些脏事栽赃到你头上。而两件事,他都如愿了。
叶澄明勾了勾唇,看来弱雨并未被三万年未见的旧情人冲昏头脑啊。
“虽然你及时反击,可魔族毕竟劣迹斑斑在前,向来不为外界所容,不少人宁愿相信你刻意设局复仇,企图再掀动乱。所以这一局,还是我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