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冷峻且面带杀伐的谢知寒,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好端端的,皇兄这是要做什么?”
谢知寒完全不理谢衡的拖延,直接开口,语气冰寒。
“晓晓在哪里?”
谢衡面色一顿,他这件事情做的隐秘至极,谢知寒是如何得知,况且青莲教的事情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皇兄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什么晓晓,晓晓是谁?”
谢知寒微微眯起眼瞳,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瞳孔散发出人尽皆知的危险,他手中的宝剑又向前送了送,谢衡的脖颈处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疼痛的触感很快蔓延至全身,谢衡此时才想起求饶。
谢知寒今日是疯了不成。
谢知寒眉眼淡淡,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谢衡脖颈处的血迹。
他缓声开口,一字一句在暗夜中听上去极为清晰:“不要让孤说第二遍。”
“孤可没有那个耐心。”
谢衡在此时才明白谢知寒此番不是来跟他闹着玩的,在性命的逼迫之下,终于说出了江露染所在之地。
很快便有内侍带着谢知寒前去,很快变到了晓晓所在的房间。
隔着一道木质的房门,谢知寒脚步微顿,将手中利剑交给一旁的宫人,那剑刃之上染了血,不能让晓晓为他担心。
想了想,他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这几日一直在外办案,外袍也有些旧了,如此来见晓晓有些不得体。
他敛去眉眼之间的戾气与杀伐,一切整理好之后,他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江露染早就听到门外有声音,以为是谢衡来了,她向角落中挪了挪,眉眼之中满是坚韧。
若是谢衡意图对自己图谋不轨,那她就和谢衡一起同归于尽。
省的他再去给殿下添麻烦。
房门打开,一道清隽的身影在月色下投射过来,看上去有些熟悉。
伴着缓缓脚步声弥漫而来的,还有江露染熟悉至极的清冷檀香味。
江露染不可置信地抬头,是殿下,殿下怎么会来到这里?
谢知寒走至少女身边,将束缚住她的绳索解开,少女皮肤白皙娇嫩,手腕脚腕之处早就泛起了薄红。
谢知寒在她手腕处轻轻揉了揉。
江露染望着面前人的脸庞,正是她思念了好多时日的殿下。她明明知晓此时不该哭的,可是此时心中思绪翻涌,方才她真的以为她要死了,眼眸中不自觉浮出水雾。
谢知寒看着她微乱的发髻,抬手将她歪斜的珠钗扶正,而后将她滑落的盈盈泪珠擦掉。
他注意到晓晓的绣鞋有些掉落,缓缓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殿下的手指有些凉,且一旁还有人看着,江露染面上染上羞赧,想躲开,覆在脚踝上的手指却稍稍用了些力气,将她控制住,认真为她穿好了绣鞋。
而后一字一句道:“晓晓别怕,孤带你回家。”
而后将眼前的少女抱到自己怀中,接过一旁内侍递来的新的氅衣,将少女全身拢住,旁人看不到一丝一毫。
就这样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抱着江露染径直走出了昆德殿。
面前的甬道长且看不到尽头,但是江露染在谢知寒怀中,却感觉到无比安心。
殿下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她几乎要舍不得离开了。
回东宫的路还有好久,江露染有些羞赧:“殿下,我可以自己走的。”
谢知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却丝毫未松。
月色照耀下来,给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霜。
江露染在谢知寒怀中有些害羞,不自觉地缩了缩。
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殿下为何会在此时回来,是事情办完了吗?”
少女的声音清泠,听在谢知寒耳中如泉水叮咚。
什么事情,那些所谓的事情比起晓晓来说自然是算不了什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比他的晓晓更重要。
“嗯。”谢知寒又淡淡地回了一句。
虽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但听在江露染耳中仍旧心安。
谢知寒一路抱着江露染回了东宫,东宫殿内的宫人仍旧跪了一地,谢知寒将江露染在明轩阁安置好,而后才叫宫人起。
对着南风淡淡道:“自己去领责罚。”
南风眼看殿下亲自寻回了人,心中才安定下来,幸好殿下将人完整寻了回来,若是江露染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哪里还管什么责罚不责罚。
安置好宫人,谢知寒转身便入了明轩阁。
一眼就看到江露染在整理妆发,他的晓晓本来就很出众,根本不需要抹那些脂粉。
谢知寒将人牵到小塌旁,取过一旁的药膏给她的手腕处涂药,药膏清凉,涂在红肿处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