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澜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愿意承认孩子是我的,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是魏和林的阴谋。”
话落,江朝夕身子一顿。
是啊,她是不愿意承认孩子是萧尘澜的,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魏和林设计的。
可她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萧尘澜又有什么是他能算计的。
江父在旁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听懂了,他语气低落,不过也算得冷静,“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魏家那个小子设计的?”
若真是如此,他害了女儿一生啊。
因为老平阳侯临了前放心不下唯一的儿子,一直不肯瞑目,直到他说出会帮他照顾儿子,让朝夕嫁进平阳侯府时他才含泪闭眼。
这才有了后来两家的婚约之说。
可他的一句随口承诺却险些害了女儿一生。
他才是那个罪人。
此刻江父心里五味杂陈。
萧尘澜摇头,“我不确定。”
江父,“……”
另一边看戏的李纯影,“……”
不确定你说得这么认真做什么。
“但是……”话锋一转,“这些都可以确定欣欣和向荣就是我的。”
从三个月前在京城江家看到孩子的第一眼起,他就隐约能感觉到他和孩子有牵连。
一个半月前在真翠山,他再次见到孩子,彼时孩子已经长大些,眉眼,骨相都让他忍不住靠近,与孩子对视,他会不自觉露出温柔,与在战场上杀敌的他完全不同。
血脉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真翠山归顺朝廷,他必须要回京复命,加上他还有些事需要亲自去弄清楚,所以连夜回了京,只想快点结束京城的事情,赶来青州找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京城还是出了岔子,耽搁了时日,等他赶来青州,已经两月过去了。
只是这两月,他并未有证据证明当初之事是魏和林做的。
“哎呀,你们就是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要想弄清楚孩子是谁的,其实很简单。”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李纯影开口了。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向威风凛凛的萧尘澜,为了认个孩子把自己搞得这么卑微。
“最古老的方法,滴血验亲啊。”李纯影道,“血若凝在一起,至少能证明是否有关系,加上之前的巧合,这一切就能说通了。”
江朝夕看向萧尘澜。
萧尘澜也望向她。
二人目光对视,都是对方读不懂的情绪。
江朝夕别开眼,滴血验亲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孩子的不尊重。
可若是让她的孩子再像前世那样,一直把魏和林当做父亲,每每因为魏和林的冷淡疏远而伤心自卑,她更不想见。
“恒王殿下,你可有想过验亲之后的结果?”江朝夕遮住眼底的情绪,在抬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假如孩子和你有血缘关系,你该当如何,假如没有,你又该如何?”
萧尘澜藏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小声道,“此行来青州,我已向皇兄讨要了圣旨,只要你愿意,我恒王府的仪仗即刻就到。”
“江朝夕。”萧尘澜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我萧尘澜在意的人一直是你,跟孩子没有关系,就算没有孩子,我还是想娶你。”
“当初在京城时,得知你和离从平阳侯府出来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立马命人带上我准备已久的聘礼上门求娶,给你撑面是一回事,但更多主要的是我想娶你。”
江朝夕闻言手一顿,不明白话题怎么又被撤回求娶一事上了。
“在真翠山时,我并未引你入局,我的布置里从来就有想过会把你拉进来,你不知道我在真翠山蛰伏的时候看到你来了,我心里有多么担心。”
“后来又听到说你受了伤,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冒着暴露的风险就想去看看你。”
“江朝夕,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娶你,我喜欢你,从三年前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三年前的第一眼,就认定你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江朝夕的心间。
原来当年不止她见色起意,他也一见钟情。
“那,三年前你为何不提。”迷迷糊糊间,江朝夕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
三年前为何不提?
萧尘澜心底重复这句话,当时他都快要死了,还怎么敢提。
“这题简单,我来回答。”李纯影趁机又插话,他就知道萧尘澜这家伙肯定又要成为闷葫芦不说话——
“三年前,得你相救之后,他又遇上了麻烦,被人连砍十刀,伤了筋骨,不过他也很厉害,对面的人全被他杀了,等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若是我再晚一步,他就没命了。”
想到什么又不顾及他颜面说了出来,“就连外面关于他那里受伤的事情,也不是在战场上被敌人伤的,而是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被人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