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蓉疑惑她是何时与江平侯府扯上关系。
江平侯府数年前出了案子,世家都鲜少有与其走动者,就
连谢蓉都是第一回在这种场合见到江平侯的二女。
扶春不好透露因果,好在谢蓉也没有逼问之心。
与薛婵往外去。
宴厅众人未动,唯她二人起身,若有留心者,自有一番注目。
薛婵寻了一地清静,是个在宴厅旁不远处的小房。里面没有灯亮,薛婵问路过的侍人要了火折子。见薛婵此举,扶春心安跟随。
薛婵点亮灯盏后,轻声:“特意请来表姑娘私下说话,是因我有一事相求。”
扶春静静聆听。
薛婵道:“表姑娘应当知晓,我家兄长前些日子回来了。家兄此次回来,是想带我与婉儿离开上京,远离是非。”
“此一去凉州千里,再不会有归期。而我心中对一事素有惦念,若抱憾离开,恐怕余生都会为此悔恨。因而今日冒昧来此,想请表姑娘代我为一人传话。”
薛婵从为数不多几个愿意和江平侯府交好的女郎口中,得知谢氏二房的谢琼承包了这艘画舫。薛婵使了些法子才与妹妹薛婉一起来到。
薛婵本意是想与谢琼说这一事,毕竟那人与谢琼同胞,谢琼一定可以见到那人的面。
可若说与谢琼听,有一点极为不好,就是谢琼未必会答应她。
江平侯府,落魄门第。
即便世子薛俨立下战功,仍不为圣人所重用,不是不想而是不可,全因世家打压,以防有第二个“薛俞”出现。
谢琼谢氏贵女,二房嫡女。为家族考虑,她不会让薛婵与谢氏郎君生出纠葛,哪怕是薛婵单方面起意。
遇到扶春真是意外。
薛婵一眼就认出扶春来,因有前缘,也知道她就是旁人口中的“表姑娘”,所以薛婵有意把此事托付给扶春。
“少时,我对谢氏的二郎君倾心,至今未改。兄长罹难时,二郎君亦不计闲言碎语,登门吊唁。这些年江平侯府受其恩惠,中匮未断,才有我与婉儿的安稳度日。”
薛婵细说往事,以实情打动扶春,“今时今日我将要离开,我不敢亲自求见,只怕会给二郎君惹来非议,若能得表姑娘的怜悯,可否请表姑娘为我传一封信给二郎君?”
扶春听完她说的话,为之动容。她能看出薛婵的满目真情,私心里是想帮她一帮。
可扶春不识得谢氏的二郎君,甚至从未见过面。
扶春把难处说与薛婵听,薛婵亦明白以她表姑娘的身份其实难以在谢氏走动。
不过薛婵另有心思。
她认出扶春,也暗想扶春与谢氏长公子的关系如何,倘若他们关系不菲,扶春理应有门路帮她送到这信。
薛婵暗自唾弃自己的私心,可仅此一回,这一回后她再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心意带到那人面前。
她看出来扶春的心软,也因此希冀扶春的帮助。
薛婵忧虑深重。
过去很久,扶春犹豫着答应了薛婵的请求。“我可以试着去见二公子。”她只能这样保证,至于谢氏二郎见不见她,扶春没法担保。
心事终于得有依托,薛婵喜极而泣,再度感谢扶春。
扶春不想担薛婵太多谢意,万一做不成事,她也会愧疚。
事了后,薛婵问扶春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宴厅。扶春婉拒,见薛婵先离开后,过去一会,扶春才剪烛离开。
刚踏出房门口,脚下踩入一片光亮,房间外面挂着灯,扶春身在明亮处,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又动身一步,脚下的光亮变了,多出一道阴影。
扶春愣了愣。
正准备回头往另一边看去,那人就兀自从旁出现,清冷的眉眼凝霜,走近扶春,抵住她的鞋尖,扶春来不及发出一句声响,就被青年推着重新回去房间。
这一刻与上一刻不同。
房间内烛火已熄,满眼的昏黑与黯然,青年一手揽过她的腰身,她不愿意主动陷入暗中,他可领着她同去。
一步步后退,扶春双腿双脚已不是她能掌控,等到停住时,谢云璋已将她抵在了墙角最里端。
扶春哀怨出声,也只敢弱弱地发出低吟。她的喘息声很深,心也很乱,面前完全被谢云璋挡住,丝毫瞧不见什么。
“大表兄。”挣扎许久,扶春还是紧着嗓音开了口。
“你压着我了。”她轻诉。
谢云璋仿若未闻,扶春还想再发出抗议时,谢云璋动了,收起扣住她肩膀的手。从其脊背处,一路下划,隔着衣料,掠起一重酥意。
身前的空间不再逼仄,扶春大喘了一口气,揉起被他按疼的后腰,唇齿间偶有气音起伏,落在黑暗中尤其清晰。
谢云璋忽然低下身,一手握住她曾有崴伤的脚踝,而后仰面望她,“这里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