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皮影小人拿起来,左看右看,看不出来,又打量起文老板,还是那副爱买不买老子不愁卖的架势。
难不成这是什么前朝皇室古董?
男人一咬牙一跺脚:“好,一百两一个,我买了。”
文老板当即急了:“你有病吧?一个破皮影小人,一百两一个你也买?”
男人:“我又不缺钱,千金难买心头好。”
说着,男人就往怀里掏钱,文老板赶紧阻止:“别别别,大哥,我叫你大哥成不成?这就是个普通的皮影小人,你挑的两本书我免费送你,这皮影小人你就别买了行吗?”
男人:“不行,我今天还偏跟你犟上了。你越不让我买,我偏要买。我倒要买回去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稀奇,值一百两一个。”
文老板:“这东西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街边上普通的皮影小人,十两银子能买一沓。”
男人:“那你卖一百两一个?”
文老板:“…… ”怎么就偏碰到个犟种?
文老板:“大哥,我求你了。我真求你了,这东西不能卖。”
男人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文老板将男人拉进屋,拿出两本珍藏古籍,痛心疾首道:“大哥,只要你不买,这两本书,我送你了。”
见男人还是一副追问到底的模样,文老板双手叉腰,摆出凶神恶煞的面容,威胁道:“兄弟,我跟你说,适可而止啊,不然,小心引火烧身。”
说着,从里屋走出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个顶个地身强体壮,虎视眈眈。
男人有些怕了,“那我不买了,还不成吗?”
文老板板着的脸立刻换成笑脸:“你看,这不就对了吗?”
男人:“那我也不占你便宜。”
男人放下那两本珍藏古籍,“我只拿我该拿的。”
说着,男人将购买自己挑的那两本书所需的银子放下,转身走了。
文老板长吁一口气:“还真是个死心眼,难怪非要一百两银子买一个皮影小人。”
半个时辰后,纪平安从椅子上坐起来,手里的枸杞茶已经见底。
纪平安嘀咕道:“奇怪,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怎么一个喜欢皮影小人的都没有?”
李庭绘伸了伸懒腰走了过来:“中午不小憩,一个人坐大门口半天了,在嘀咕什么呢?”
纪平安摇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看诊吧。”
李庭绘:“嗯。”
纪平安回到诊室,敲响了铃声,铃声一响,冬春开始放号。
看了三个号后,门口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冬春:“你们干什么?”
冬春走了过来,眉目俱厉。
贾光躺在担架上,脸色阴黄,口吐白沫。
抬着他的两个男人,一个叫陈武,一个叫陈文,两个人身材矮小,精瘦。
陈武怒喊:“纪平安呢?让她滚出来!”
陈文抬手就要推冬春,一旁的病人连忙护着冬春:“你们谁啊?”
陈文大声嚷嚷道:“我这兄弟,贾光,前不久来医善堂看病,人还好好的。对,就是那个叫纪平安的,她名气大,我兄弟就找他来看病,回去照方吃药,没几天,就变这样了。纪平安,滚出来!”
冬春:“你胡说八道!我家小姐医术好着呢!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陈文:“我不管你!把人叫出来,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砸了你们医善堂!”
纪平安听到声音走出来,将冬春拉到身后:“我就是纪平安,你说。”
陈武将贾光往纪平安面前抬过来:“看看,这就是你看的病!我兄弟好好的人,就是让你给治坏了。”
本身病情变化就受很多因素影响,有时候一点小的忽略也会造成病情反复。
纪平安不敢妄下决断,说自己一定不会出错,于是蹲下来,“我先给他把脉看看。”
陈武:“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纪平安一摸脉就不对,“你没按方子吃药?”
贾光哭喊道:“你个庸医!”
他抬起手,发颤地指着纪平安,脸色蜡黄,病中愤而指控,看着可怜极了。
李庭绘这时也出来了,瞧情形不对,悄悄从大门出去,去找巡街的开封府人,让他们通知宋怀豫。
陈文陈武凶巴巴地瞪着纪平安,一副你不给个交代,决不罢休的模样。
陈武:“我告诉你,纪平安,人是你治坏的,这事赖不了!”
纪平安皱眉:“这人是急性黄疸性肝炎,为阳黄重症。但是我刚才给他把脉,他脉相悬浮,显示他连吃了至少三天的温中逐水之药导致病情加重转阴黄…… ”
陈文大手一挥,若不是纪平安及时后退,袖子必定打纪平安脸上。
他怒吼:“什么阴黄,阳黄,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人是在你这看的病,也是吃了你的方子现在成了这幅样子,你到底负不负责,给不给交代?不给,别怪老子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