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在珍珠的全程监督下,吃的也还算融洽,曲有财倒是没问平南什么问题,只问了下珍珠近期冷饮店和王淑华的一些情况,视线似有若无的从平南脸上划过,却不作停留。
珍珠都照常如实回答,怕平南待不习惯,饭后不久就带着他回去了。
曲有财站在院子里,面朝着他们俩离去的方向,心中拿不准主意。
曲北站在旁边,语气有点焦急:“是他吗?爸。”
是自然是的,像他那样的冤大头能有几个?况且平南还长着那样一张那样足够出色的脸,如出一辙的小少爷脾气,曲有财记得平南第一次坐他的船的时候,全程掩鼻,脸色难看到极致,就差没直接说出来这破船也配他坐?
但他就是看准了平南这种小少爷脾气,知道这种人最是不会和他计较什么钱财上的花销,哪怕他翻了几倍报高价,平南付钱的时候多转了一个零,曲有财这种老油条也不怕,反正去蓝月岛的船只有他一条。
那天下午蓝月岛要变天,他提前给平南打了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还以为平南是发现了价格不对坐别人的船出岛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直待在岛上。
曲有财半信半疑:“你确定他真失忆了?不会是装的吧。”电视上失忆不都会换个脾性,怎么这位还是小少爷脾气,甚至更加严重。
怎么能刚刚好,就落在珍珠家门口,还被珍珠捡了回去。
他是不怕平南去蓝月岛找到珍珠的,找不找得到另说,冷饮店位置偏,岛上的人也不会告诉他在哪,就算他找到了,想强行带珍珠走,也根本出不了岛。
更何况,谁知道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这张俊逸的皮子下装着什么,毕竟蓝月岛对珍珠的遭遇有目共睹。
曲有财想起又问:“那你看,他是不是你们大老板的弟弟?”
“如果是,这可麻烦了,现在蓝月岛的关键时刻,谁敢惹他。”
曲北入职的是万世集团下分公司的研发部门,颜淙在总公司开会较多,他还够不上那个位置,只是在刚实习那会被经带去总公司述职的时候见过一次。
颜淙看起来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天生带有一种威严,冷峻矜贵,神情寡淡薄凉,提前从国外名校毕业后就开始接触公司业务,一直到现在才不过六年,老颜总已经将大半的产业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还是这次回去曲北才得知颜淙竟然还有一个弟弟,只是年纪尚小在国外读书,说是有人看到他满脸诘问冲进了总裁办公室里,大家后知后觉他们见到了那个传闻里的小少爷。
听说和颜淙长的四五分像,眉眼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曲北没见过,他也不敢保证平南是否真的失忆,缄默片刻,不甘的地问道:“那珍珠呢?”
曲有财感受到儿子微妙的情绪变化,神色难辨:“你知道她不是。”
这句话并未说全,但曲北已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珍珠’当了太久珍珠,以至于大家都快忘了,那个女孩,她其实不是。
……
这顿饭吃的平南并不高兴,他回去的路上还嘟囔道:“真是没道德心,放假了也不让人消停。”
那是吃饭吗,那是老板找员工工作报告呢,吃饭也堵不上他们的嘴,一家破冷饮店,能赚几个钱,有什么好问的。
珍珠撇了眼他的手:“这下知道我没说假话吧,我说了我工作很不容易的,你还总是要让我乱花钱。”
她也不知道平南最近怎么回事,手上总是出现很多莫名其妙的小划痕,好好的一双手全是口子,只能又去陈医生那里买药。
平南扁了下嘴,难得的没有呛声。
王淑华不在家,两人回到二楼休息,珍珠午睡了一会起来画画,上次她让二妞出岛的时候帮她带了一盒颜料,二妞不懂这些,还以为她是画着玩,随便买了一盒彩色蜡笔,一共才十二个色,豪爽的说直接送给她。
那盒彩色蜡笔上面还写着学生专用,值不了几个钱,珍珠也不好再给,但又总想着还回去,思来想去决定给她和春山画一幅画。
二妞行动力很快,根本没等到祭海节开始就跟春山说开了,两人最近是蜜里调油,天天形影不离,两家大人也很满意。
珍珠拿着蜡笔构思,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天她和平南在大榕树下的场景,风铃悦耳的清脆声犹在耳畔。
等她反应过来,画纸上早已呈现出那天的场景,门外又响起两下敲门声,珍珠慌忙把画纸往桌子下带有滑轮那一层塞进去,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