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件事颜祈也有点责任,他每次给夏桉换手机都把自己的电话设置成快捷键,夏桉不记得号码也正常,他有看到过颜淙的名字吗?
好像有,但夏桉从来没有联系过,落在电话簿的最后角落,社交软件两人的界面也只有简单对话,无非就是对颜淙送每次来的东西表示感谢。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颜祈到现在还记得,他想夏桉怎么连这几个数字也不记得,下次要是真碰到点急事都联系不上自己。
都怪颜淙又把他们分开,要不然手机都用不上。
等第一学年结束,他一定要尽快提交申请转过去。
原来,她不是不记得,她不仅能闭着眼把颜淙画出来,连颜淙办公室的传真号码她都记得。
夏桉只是不愿意记住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他们不都告诉你了。”夏桉坐在床沿,没有一点想要辩解的举措。
颜祈把门摔的震天响:“你还骗了我什么,你不是说你都不记得,怎么他的你就知道,你和颜淙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们是需要解释这种事情的关系?”夏桉永远有办法一句话将他击败。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非要有,按照道德伦,夏桉现在是他的大嫂。
他本身就在做一件极其出格的事,根本没有资格质问夏桉。
颜祈此前一直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夏桉却总是在一次次的逼迫中让他认清现实,“你手机根本就没有丢,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准备了,你一直在骗我。”
很多事情早就有迹可循迹象,忘记他的生日只是进一步的试探,夏桉是从多久以前就在准备一点点从他身边逃走?
“不可以吗?”柔和的灯光落在夏桉素净的脸庞,天真又残忍,“还是你依然觉得,只有你才能骗我?”
现在不过以牙还牙。
“闭嘴。”
颜祈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往窗边扔,揪着她问:“是颜淙蛊惑你的对不对,他让你这样做的,他想要你的那些东西。”
“你都能和颜淙那个冷脸怪在一起,我们也可以。”他眼底攀上可怖的血丝,“你看看我,大家都说我们俩长的很像,你是不是喜欢冷漠的,我也可以那样。”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变回平南,你是不是爱平南,你爱平南的,对吧。”颜祈眼里生出希冀的光,好似终于在一堆杂乱的借口里找到了最能挽留她的那一个,“夏桉,你愿意爱平南的对不对,我就是平南啊,我可以变成平南的。”
“你喜欢蠢的傻的,冷漠的孤僻的,我都可以学。”
颜祈扣住她的肩膀嘶吼:“真的,你告诉我,夏桉,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在夏桉的视线里,颜祈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深刻的五官笼上一层阴翳,她蹙起秀眉又一次提出了那个问题:“颜祈,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爱你,我只是想让你也爱我。”颜祈快要被她这句重复的质问逼疯,难道所有的一切她就看不出半点原因?
这一刻,夏桉终于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你爱我?”她望着颜祈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这个答案意料之中又困顿难解。
他们之间有说过爱吗?
其实是有的,颜祈在蓝月岛的时候对她说过,他说只有他最爱她,但夏桉没听见,不过听到也没用,伤害的种子一旦种下,痛苦就会扎根心底。
夏桉拂开他的手:“所以呢,你爱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这一切?”
“接受你控制我骗我,让我身边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人?”
“我讨厌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撒谎。”这句话在颜祈心底的雷区正中掷地,他应激似的厉吼否认,愤怒撑满胸膛。
夏桉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明晰道:“夏桉不爱颜祈不喜欢颜祈,听清楚了吗?”
“我、不、爱、你。”
“你凭什么不爱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凭什么感受不到?”
夏桉被他摇晃质问着,耳边像是有一层电流覆盖鼓膜,嗡鸣声占据整个大脑,只能看见颜祈的嘴张张合合,好像还在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凭什么不爱他。
所以要怎么样才能感受到呢?
她因为颜祈受过那么多伤,可他现在说。
那是因为爱。
一个少年无知幼稚的爱。
为什么爱一个人是想驯服掌控,是恐吓和警告,是把她禁锢在这座不属于她的房子里打着爱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