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给舒女士拨过去一个电话。
接通,打完招呼,舒萦一口气把刚那通电话的事情转达给舒女士。
妈妈听完,第一时间关心道:“你没答应吧。”
她嗯一声,说没。
“这就对了,别掺和她们家的事,也别给小黎找麻烦。”
舒萦:“知道。”
“不过爸说是罗阿姨听别人讲我结婚的,这是怎么回事。”
舒女士说:“你舅妈前段时间逛街碰上她,聊了两句。”
妈妈没明说,但舒萦知道,舅妈和罗阿姨聊天,讲起她们母女的现状,多少肯定会夸大,不过是想让罗阿姨知道,即使离了婚,妈妈一个人带大两个女儿,过得也不错,两个姑娘读书好,嫁的也好。
这在她看来完全没什么。
今晚这个电话或许是因为俩人立场一致,又或是有段时间没联系,舒女士展现了她难得的温柔一面,聊完这事,母女俩又聊了些别的,电话到尾声的时候,舒女士说:“前几天弄的包子饺子,我一个人在家吃不完,过两天给你送过去点。”
舒萦听声沉默几秒,片刻后,慢吞吞说:“妈,我最近在东舟,不在家。”
几秒过去,舒女士回想起上次和女儿分开前的不愉快,想说点什么,但未等她开口,听到女儿先她一步说道:“我问问他吃不吃,吃的话让他去家里拿点,谢谢妈。”
提及女婿,又或是不想破坏这久违的温情场景,舒女士最后只应了声行,又嘱咐她少熬夜少吃垃圾食品,舒萦一一答应,而后俩人挂断电话。
和妈妈很久没有这么正常的聊过天了。
过去这半年,妈妈总是在骂她,可打心底,她是爱妈妈的,她很想修复这段母女关系,不想它走进死胡同。
好希望以后都能和妈妈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呀。
这么想着,舒萦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又对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几秒,她切换界面打开微信聊天。
来这边快十天了,黎苏年每天都会给她发微信消息,晚上也会给她打电话简单聊两句,她还没主动联系过他一次。
今晚和妈妈的温馨交谈因他而起,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打破一下吧。
她点开黎苏年的聊天框,敲字发送:「我妈最近弄的饺子和包子,你去我家拿回去点,味道都挺好的,不喜欢吃的话就冻着,等我回去吃。」
消息发过去不过几秒,手机上就进来了黎苏年的电话,先前她晚上加班,每次他打来电话,进度不顺利总会控制不住地朝他发脾气,事后想想总拿他出气也不对,就严禁他晚上给她打电话。
但此刻这个电话是她发消息在前,她滑动屏幕接听。
男人裹着笑的好听声音立时顺着电波传至她耳中,“忙完了?”
俩人有几天没见了,过来这边的第一天,黎苏年跟着来看她,没几天周末,他又过来了,因为他的陪伴,让她很快适应在剧组的新生活。
眼下听着他的声音,尽管那个文件夹在她心里还不算全过去,但舒萦不得不承认,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想念他的。
想念晚上在他温暖的怀里睡觉,想念有他在身边,任何日常琐碎都不用她操心,也想念,带着情绪和他做,拿身体做武器,极致的暴力美学极富张力。
思绪到这里,想到来东舟的第一晚,又有点难为情,她闷声说没。
最近她进展不顺,经常熬夜画设计图,尽管日常聊天中她有所保留,不再事无巨细的和他讲工作上的事情,但他有感觉到她的压力,也清楚她最近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不想她继续沉浸在不好的情绪中,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说:“这周末要带学生去平县见习,这几周就先不过去了。”
上周他是周五晚一声不吭直接过来的,明天又是周五了,隐隐的,舒萦其实是有期待的,哪曾想他兜头一盆水,立时就把她浇清醒了。
也是,他怎么可能每周都跨越千里来看她,就算她们现在是一对很恩爱的新婚夫妻,这行程也够折腾人的。
但面上她又不服输地说:“本来我们也没周末,你来了也是一个人呆着,不来就不来呗。”
话音落下,她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轻轻笑起来。
这声响叫她心里莫名烦躁,舒萦抿着唇,好一时,她道了声再见就自顾自地挂断电话。
今晚接连几个电话下来,让她一点也静不下心再继续画图,这么想着,她索性关闭平板,洗漱上床睡觉。
可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黎苏年,接下来要很久见不到了,打电话的时候心口不一,现在有点后悔,心里忍不住想,早知道就不挂那么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