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不曾听过这位世子的来历,偌大的京城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了这样一号人物?
这一查,顿时宋彦之心中一惊,忠勇侯府,竟然是忠勇侯府的世子,这位世子天资聪颖,十七岁的时候就在科举考试中中了状元,那一年也是他最后担任科举监考官。
科举及第之后,朝廷会给前三甲和进士及第统一安排官职,但是当年陛下似乎对忠勇侯府有些微词。
当年宋彦之负责安排官职,也是察觉了陛下的心思,这便做主将自己手下门生的官职往前挪了一挪,反而给状元安排到了江南的一个穷乡僻壤。
那地方又穷又偏,便是从京城快马加鞭赶到也足足需要一个月的功夫,每年闹水患又是常有的事情,上一个县令一直干到五十岁都没能升迁擢,最后病死了才算终了。
宋彦之以为这世子到了那里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如今竟是又回来了。
想到此,宋彦之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这几日他急火攻心病得不轻,想到一会儿面临的棘手情况,他又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有些焦急地等着府衙前来传话,也不知道这次他亲自登门求见,这世子愿不愿意见他。
自知与宋世子有恩怨,是以前几日每日派奴仆前来都吃了闭门羹,宋彦之也自知亏,可若是这次他亲自登门拜访,这世子还是不愿意给面子的话,那他也只能用些旁的手段了。
就在宋彦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见一位府衙走了出来,道:“宋大人,世子请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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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川桌在主座之上,动作不紧不慢地就端起了一旁的白瓷茶盏饮了一口水,不久后就听见了府衙前来传话的声音,“世子,宋大人到了。”
闻言,宋怀川也并未抬头,更未起身迎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轻蔑,偏偏他的皮相极为隽秀,即便是做出这般失礼的行为也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宋彦之也并不介意,他在一旁的座椅坐下,紧接着又是控制不止地一阵咳嗽,连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这才勉强止住了咳嗽,随后看向了一旁的府衙,“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闻言,那些府衙并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最后宋怀川摆了摆手,一旁的宋严和府衙这才离开。
屋里面静悄悄的,宋怀川垂眸动作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右手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红玉扳指衬得他骨节修长如玉,到最后还是宋彦之看他这般事不关己的样子、率先按讷不住开口问道:“世子,不知道这些日子案子可有些许眉目了?”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宋怀川嗤笑一声,仍然是在动作漫不经心地把玩玉扳指,随后这才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彦之,言语中尽是戏谑,“查到什么,宋大人还没有给出线索,我能查到些什么事情?”
闻言,宋彦之心中一惊,在官场中浸|淫多年,他自然是听出来了世子的话中有话,忙不迭说了几句客套话。
等到离开大寺之后,宋彦之就吩咐心腹前去安排这些事情了,看世子的意思也是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随便寻个由头了结了案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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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姜明月马不停蹄地朝着渡口赶去,顺利地在傍晚之前登上了北上的渡船,可惜现在是太平之时,船上没有多少客人,船家也一直都没有要开船的迹象。
她心中一紧,略带苦涩,原以为上了船就能万事大吉,可是现在一看,能不能走得掉又是一个问题,总不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上了船却不能出海,想到此,她便询问了船家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海?
“自然是要等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见船家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姜明月也不好多问,只能在船上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了眼船外的天气,日头还是亮的很,不过这次或许是客人比较少的缘故,她倒是住上了一间屋子。
屋子虽然不算大,但好歹可以躺下来休息,且屋子中还有一个小窗户,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虽说她没有选择南下,但是方才还是花钱雇佣了一个人,装扮成她的样子坐着牛车一路南下,如此这般兵分两路,宋怀川没有派人追上来最好,可若是追上来了,能迷惑他一时的方向也是极好的。
傍晚的时候海上一片绮丽之色,云霞漫天、五彩蔓延,当真是赏心悦目极了,可惜眼下姜明月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现在的美景,心中倒是盼望着日头能早点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