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几日都要在大寺办案的缘故,宋怀川就换上了一袭绛红色的官府,戴着乌纱帽,衬得他眉眼愈发清冷出尘了。
听见世子这话,宋严反倒是越发疑惑了,若世子真对姜姑娘有意的话,不应该离开派人去找吗,毕竟半天的功夫就足够姜姑娘出城了,到那时候再想要找她,就要耗费许多人力和物力了。
宋怀川侧身在身后的书柜找到了一侧卷宗,而后动作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书案前坐下,见宋严还在一旁站着,他抬眼看了一眼宋严,云淡风轻的嗓音中似乎是有些许无奈,“宋严,一个女子会孤身赶路吗?”
宋严摇了摇头。
“姜明月只会走水路,等到傍晚快要开船的时候,直接去渡口找人就好了。”
语毕,宋怀川就继续低头看起了手中的卷宗,陛下倒是将宋尚书的事情交给了他才处,尚书这个官职并不算高,但是早年宋彦之当过科举的监考官,说起来朝中的一些臣子与他算是师生关系,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喊上一句“老师”。
至于这桩案子,旁人或许会觉得离奇,但是因着大殿下的这层关系,宋怀川实在是太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是一个神经病发疯杀人的事情。
整日困在深宫之中,奚无伤自己过得不好,连带着也不愿意让旁人过几天安生日子。
杀人的话背着人杀多少都无所谓,可他倒好,偏要行事如此张扬,怕是恨不得闹得满城风雨才是。
第32章 她今日怕是逃不掉了。
即便是已经与大殿下合作很多年了,可是宋怀川还是没能习惯他行事如此古怪的作风。
就比如宋尚书的这件事情,他也没比旁人早知道,也是后来上朝的时候才从那些文武大臣口中得到了消息,当时他心中就隐隐有了不测的预感,没想到居然还真是奚无伤这个疯子又发疯了。
杀人也就罢了,还要如此大动干戈,非要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恐怕等到有朝一日,这奚氏王朝都要被奚无伤这个疯子祸害地一干二净。
想到此,宋怀川的眼底浮现了些许讥诮,他的视线一目十行地从手中的卷宗上掠过,陛下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他,不就是存心为难他吗?
这位陛下资质平平,当年在夺嫡之争中就没什么作为,旁人或许会是扮猪吃老虎,但这位陛下的确是没什么本事,那些皇子也真是轻敌了,这才没有将他除去。
这才便宜了奚仲柏。
奚仲柏本就不聪明,这些年当皇帝当的久了,起先还能听见几句真话,可是忠言逆耳,这些年听见的基本上都是假话了,难道陛下真以为他会和当年他那个愚忠的爹一样吗,仅仅是听了陛下几句话,就会分不清地跑到边疆去从军?
他可不是他爹,也不愿意为这虚伪的陛下去卖命。
外人恐怕会以为陛下让他去查这个案子是重视他,其实奚仲柏这样庸碌自私的才不会关心这些臣子的事情,不过是因为知道宋彦之当过许多届科举监考官,朝中的许多官员都曾经受过宋彦之的恩惠。
虽说那些恩情算不上是什么东西,可毕竟是微末之时的恩情,可那便是雪中送炭。
这些年陛下忌讳结党营私,也忌讳大臣往宫中送暗探细作,虽说这些臣子与宋彦之没什么明面上的关系,可若真是宋彦之出了事情,只怕到时候朝堂上会出现不少参他的折子。
况且江南的事情还没完,治水的时候他得罪了许多大臣,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告御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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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看完了手中的卷宗,宋严就站在一旁等着世子的吩咐,没过多久就有府衙前来传话,说是宋尚书亲自前来,想要见世子一面。
其实这几日宋彦之一直都在派奴仆过来,请宋怀川过府一叙,只是每次宋怀川都不留情面拒绝了。
还以为这宋彦之能多沉得住气,没想到今日就眼巴巴过来了。
看来他也知道往大殿下身边安插细作是一件满门抄斩的罪行。
闻言,宋怀川动作不疾不徐地阖上了宗卷,随后侧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府衙,这才嗓音淡淡道:“既然是尚书大人亲自登门拜访,自然是应该见一见的,快去请宋大人过来吧。”
听见世子如此道,那府衙自然是忙不迭前去大寺门口请宋大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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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这件案子是交给送世子前来查探之后,宋彦之就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宋怀川的底细,原先听这人的名字觉得陌生的很,毕竟他在朝为官多年,这府中的名门望族也算是略知一二,可这位宋世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