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毕竟也都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府中的女眷用胭脂都会烂脸,自然也都能察觉不对,让买办们换些胭脂水粉,得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敷衍,当真是可恶至极。
如此也该杀一杀府中这些买办的气焰了。
想到此,姜明月就在大夫问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将自己涂了府中胭脂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夫接过胭脂一看就说是胭脂有问题。
她早就知道是胭脂的问题了,但还是露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
反倒是一旁的宋严闻言有些疑惑,这么多年来府中的胭脂水粉都是由府中管家统一买的,光是每个月丫鬟们用来买胭脂水粉的银子,每个人就有二两银子,二两银子怎么可能会买到这种品质的胭脂水粉?
文玉林放下了胭脂,轻笑一声看向了一旁的宋严,他也替世家看诊过,自然是知道府中买办这些事情的,“老夫人心善有什么用,这些钱没到侍女手上,兴许是府中买办去将钱吞了。”
言毕,他便起身提起了药箱,今日还没睡够,也是乏了,“宋侍卫,一会儿你派人去我那里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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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严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世子,宋怀川仍旧是在书案前抄写佛经,虽说现在到了夏日,白天变得长了一些,即便是到了这个时辰,屋外还有有些泛白。
只是比起屋外,屋内还是要显得昏暗一些,便点了许多蜡烛,蜡烛将屋内映照的恍如白昼,烛火簌簌摇曳,明灭的烛光落在了宋怀川的面容之上,衬得他面色有些精怪般的诡异和平静。
这些年他常年不在京城,也是没想到府中的买办竟是猖狂成了这个样子,也是时候清一下府中的人了。
刚好接着这个机会将府中的细作都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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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静悄悄的,宋严站在书案等着世子的吩咐,他傍晚的时候去查了这些事情,查出来也是颇为触目惊心,这些年老夫人病重,越发没有精力去管侯府的事情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交给身边的大侍女冬葵去办,若说这些事情同冬葵姑娘没有关系,宋严自然是不相信的。
只是冬葵姑娘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他是世子身边的人,依照辈分,老夫人那是世子的祖母,他不可能去越俎代庖去找冬葵姑娘问这件事情。
宋严站在桌子前,余光偷偷看了一样世子的方向,却见世子仍然是在抄写佛经,屋内点了许多红烛,世子的面容却仍旧是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许久之后,宋怀川才将狼毫笔放在了笔搁之上,明明力道并不算大,可是毛笔落在笔搁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中却很是明显,晚风穿堂而过,竹园外的竹子簌簌作响,在屋内隐约可以听到竹子晃动的声响。
平添一丝波云诡谲。
阴暗处,宋怀川抬眸看一眼宋严,语气云淡风轻道:“这些年府中有太多人吃里扒外了,借着这个机会清一下,至于冬葵,她虽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既然与这件事情逃脱不了干系,那就一并查了,只是她若是将吞下去的钱财都吐出来了,暂且给她一次悔改的机会。”
闻言,宋严就明白公子的意思了,看来府中的天马上就要变了,到时候先放出风声,风声鹤唳的时候,人人自危,这冬葵姑娘若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奴仆就是伺候人的活计,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倒也不必整日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将自己看的比旁人特殊。
奴仆就算是做到顶天了,不还是奴仆吗?
再说了,身份尊贵的主子难道会缺一个伺候的奴仆吗?
这两日刚回到京城略显仓促,书房还需要派奴仆再修正一番,里面的书册多年不看都有些发潮了,等到风和日丽的时候也要拿出来晒一晒,这两日也便只能委屈世子在房间处事情了。
宋严领了世子的吩咐就离开了,走到时候想这两日还真是得赶快将书房收拾出来,屋里面的书案还是有些小了,世子抄写佛经有些不方便。
伴随着一道吱嘎声,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终于抄写完了一卷佛经,宋怀川放下毛笔有些疲惫地用右手捏了捏眉心,等到这段清闲日子过去了,只怕是日后有的他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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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静悄悄的,今日忙活了一天都没怎么进食,许是知道她身体不适,傍晚的时候奴仆倒是将汤药和饭菜一并送了过来,她听见房门响的时候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端着药和饭菜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