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庶女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妾身从前已经吃够这样的苦头了,难不成日后妾身的孩子也要如此吗?”
身上虽然是涂抹了些许药膏,可是走起来隐秘处还是传来些许疼痛。
她忍不住在心中又将宋怀川骂了一顿,面上却仍旧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此时两人离桌子的距离近了许多,朦胧的烛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之上,宋怀川用手扯开了她的胳膊,明明已经在屋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身上却还是冰冷一片。
尤其是那一双手,更是冷的如同冰雪一般。
他这人就是如此,自己可以对旁人百般强取豪夺、强权镇压,却容不得旁人反抗,他可以强纳她为妾,却容不下她不愿意替他生子,世上竟是还有这般强买强卖的事情。
她心中讥讽,面上却仍是楚楚可怜。
宋怀川转身略带打量的视线缓缓从她的面容上掠过,似乎是在判断她言辞的真假,可惜入眼只有一片冰凉的眼泪,她的心思无从分辨。
他伸手轻轻替她擦了擦眼泪,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入魔了,眼泪入手冰凉一片,他便再度开口解释道:“如果是这样,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文大夫说你幼时身子受了寒,需要好好调养着才能有孕,这避子汤就就暂时先不用喝了。”
她的身子何止是受了寒,早年在姜府受的那些苦楚又岂能如此轻飘飘一笔带过。
若不是那姜敬已经死了,宋怀川倒真是恨不得派人将他凌迟处死,生儿不养枉为人,真该千刀万剐。
想到了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他出生前父亲便已经战死沙场了,母亲在他满月之后也早早殉情而死。
他一生下来就是无父无母。
真情假意混合在一起,早就让人分辨不清事情的原本面目了。
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早就让人无从分辨了,况且,假意之中也或许有一分微不足道的真心。
烂人的真心,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分毫,也足够分量了。
宋怀川抬首又替姜明月擦了擦泪水,烛火朦胧之下,她的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似乎变成了一汪不死泉,眼泪总是擦不尽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替她擦泪。
许久之后眼泪才擦尽。
便是铁石心肠在胭脂泪的淹没之下也似乎长出了血肉,宋怀川深深看了一眼姜明月,承诺道:“等日后主母入府了,本世子答应给你一个子嗣。”
第64章 大发脾气。
给她一个子嗣。
姜明月只觉得好笑,他还真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贵人,就连孩子都可以当成恩宠赐下来。
她怎么可能会愿意替他生子,若是再生下来一个如他这样冷心冷肺的畜|生来,那她真不如死了为好。
只是如今眼看他被她的那番说辞骗了过去,姜明月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不痛快,便沉默着应了下来。
心中倒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怀川定然说的是实话,姜九姑娘从前在姜府吃不饱、穿不暖,身子骨不好怕是真的,她从前在姜府的时候,听说姜九姑娘似乎是经常被人骗到湖边推下去,想来就是那个时候身子受了寒,难以有孕怕是真的。
只是难以有孕,总归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看来她还是要想办法早点从侯府中逃脱。
最后那碗汤药直到放凉了也没动。
姜明月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些了,倒是有些忽略了宋怀川言语中的真正意思。
文玉林的医术算是不错了,他既然都说了她身子受过寒、恐怕会难以有孕,就算是用再多的名贵中药调养怕是都难以有孕了。
日后可以将旁人生下来的子嗣抱过来给她。
去母留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姜明月。
原本以为很快宋怀川就会离开西厢房了,没想到很快就有奴仆送进来了饭菜,屋内点了许多红烛,烛光将屋内照的亮堂堂的、恍如白昼。
姜明月洗漱过后就坐下来一同用膳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草草用了几口,只是强撑着坐在桌子边,只是希望宋怀川用完膳之后能尽快离开。
奴仆将避子汤撤了下去,端上来了温养身子的汤药,姜明月深吸一口气,端起陶瓷碗一饮而尽,她当然希望能尽快将自己的身子养好。
可没想到宋怀川竟是要宿在西厢房。
闻言,姜明月神情难掩惊讶地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身子都还没有养好,那不成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