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边荣被她气得直跺脚,“以前也没觉得你这样笨啊,我说的是有人。”
“哪里有人,”宋沂越发莫名其妙起来,“我自己长着眼睛,瞪大眼瞧了半天了哪来的人?难不成他还会飞不成?你要是不想说你就别说,何苦拿话哄我,我算白认得了你了。”
说罢就要扭头离开,气得边荣咬牙切齿,着急的不得了,恨不得抓着宋沂肩膀来回晃悠,“我说的是他在府城有人,我娘和我说了,她亲眼见着的,曾知县娘子来的时候挂着知府老爷家的船旗子呢。”
“哦,原来是这样。”宋沂摸了摸脑袋,露出个恍然大悟来,“原来是这个有人呀,你瞧我,犯傻了不是。”
边荣说出来时还觉得心慌,她娘三令五申叫她不许往外说的,这会儿被宋沂气的忘了嘱咐,说出口才觉后悔,叮嘱人道:“这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了,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去啊。”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么,我能是什么大嘴巴。”宋沂拍胸脯应承下来,爽快道:“这事我绝不和外人说去!”
———————————
“爹,咱们府城的知府老爷和曾县令是什么关系?怎么连送家眷都要坐他家的船来。”
第42章 计划(已修改)
宋家的院子里,宋长洮才从衙门回来就叫闺女神神秘秘拉到了书房,还没坐下就被宋沂的话吓了一大跳,“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您是没听说,可您底下有人知道了。”宋沂左右瞧瞧关紧了房门,推着她爹坐到椅上,和他小声说起今日自己听边荣透露的那桩消息来,“边典史的娘子亲眼见着的,那还能有假?她也不至于骗自己亲女儿不是。”
“怪道呢,”宋长洮晃着脑袋似笑非笑,“我就说老边这么一个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人,怎么这些时日竟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站在曾县令身边听调,原来他是知道人家身后站着府台老爷啊。”
“这么说,衙门里大家也各有心思,没都照着知县的吩咐做事?”
“不错。”宋长洮点着头,大不赞同,“先前还能听命,这几日就有人在那嘀咕起来,做事也磨磨蹭蹭。”
叫他也犯疑,怎么才几日就成了这样。
“我来告诉您吧,您往那儿瞧去。”宋沂点了点书桌上的纸,叫宋长洮顺着箭头往地上看,她自己走了过去揭开那食盒上层的盖,给她爹介绍红包金额,“一盒五十两,三盒一百五十两,都是十两一锭大元宝,咱们县里金银铺子新铸的,这东西往人家里送去,怎么能叫人不动心。”
知县老爷做三年就要走的,本地的老爷们却是一直都在这儿,为了三年流官得罪了本地大财主,实在是划不来。
再说了,听她爹和叶娘子的描述,他们也没得罪县令啊,只是做事时慢了点、晚了点儿、疏漏了点,真论起态度来还是殷勤的。
“哼!他们出手倒是阔绰,连我这么个没权的也送了厚礼,你该当时就退了的。我现在就叫人把这些送还给他们家去。”宋长洮皱着眉头,第一反应便是叫严成去把这些东西退了。
“别呀。”宋沂赶紧伸手,护住了东西,朝她爹摇头,“满衙门都收了,偏您不要,这是叫谁看呢。”
“你!”宋长洮气极站了起来,看着宋沂不由得恼怒,可冲女儿又实在不好说重话,原地气呼呼转了一个圈,才落座到椅子上改而气起自己来了,“都是我忙于公务,没工夫管教你们,竟叫你养成了这个贪财的心性。”
贪财?您小看谁呢。
宋沂忙解释,她怕晚点儿老父亲就能气厥过去,“我可不是见钱眼开,爹莫要小看了人,别说一百五十两,就是一千五百两,一万五千两,十五哦,这个金额好像太大了,便是一万两现两放在我面前,也休想叫我动心去。
我要那么些个银子做什么使,只要有吃有穿,家里头四季常服齐备。弟妹念书娘亲吃药、先生妈妈费用也够就行了。”
宋长洮听着她女儿的话,心里不由得自动估算起价格,苦笑道:“你这也并没穷到哪儿去,算起来我这个县丞的俸禄还有些不够呢。唉,这是你那先生教的吧,说了叫你娘不要太心急,去请那外府的先生来。
她偏不听,叫你姨母在金陵寻摸到了一个世家女子,心气高不算,见过的世面又广,你看看,连带着你也眼界高了,动辄几十上百两的,哪里像是咱们家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