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翊那袖箭极为锋利,当场就从她肩头最上的那处皮肉穿过,所幸未伤及骨头,再加上用药及时,并未引起高热,但那伤口处应是要落疤痕。
包扎好伤口,婢女又端来肉粥给她喝。
一碗肉粥入腹,宋知蕙身上逐渐有了暖意,待两人退下,她又昏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宋知蕙是被痒醒的。
晏翊不知何时进的房间,就坐在她身侧,当真将她当做玩物一般,揪着她耳珠来回揉捏。
只看了一眼,宋知蕙便又合上眼,不敢乱动。
晏翊也不记得是在何处看到过一幕,是那男子将女子耳珠含在口中的画面。
他心中起了好奇,便探手来触。
起初宋知蕙只是蹙了下眉,后来他用了些力,她终是醒来,看了他一眼后又乖顺合眼。
晏翊松开她耳珠起身离去。
宋知蕙松了口气,但不免又觉得奇怪,晏翊昨日恼怒成那般模样,竟当真只射她一箭,便将她放过?
宋知蕙总觉得何处不对劲,那股隐隐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夜里晏翊又来了一次,还是用手来触她各处,有些事也不用去学,像是天生就会一般,触及最多的地方,无非就是那几处,他还是未与他行床笫之事,他嫌她脏,嫌她卑贱。
翌日黎明,天还未亮,婢女便来房中唤她,简单洗漱过后,便穿衣上了马车。
马车比之前出兖州的那辆要宽敞许多,里面有一张软榻,约四五尺宽。
晏翊还未到,宋知蕙还是沉困,就靠在软榻上合眼休息,片刻后,车外传来谈话声,听到是晏翊来了,她赶忙坐起身来。
“回王爷,属下已差人去送了信,最多一日便可送至府中。”是那侍从在说话,晏翊“嗯”了一声,提步走进马车。
宋知蕙半站起身,朝他行礼。
晏翊扬了扬下巴,坐在那软榻上,宋知蕙则在一旁较远之处坐下。
由于晚了两日,那侍从将马车赶得飞快,摇晃中宋知蕙又觉伤口在疼,她蹙眉咬着唇不敢出声。
半晌后,晏翊缓缓睁眼,看她谨小慎微的模样,便不由冷笑。
宋知蕙听到那声轻嗤,忙睁眼朝晏翊看去,两人眸光相撞,宋知蕙率先移开视线。
“可知孤送了何信回去?”晏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宋知蕙低头道:“王爷的事,妾不敢妄加猜测。”
晏翊又是一声冷笑,“你此番做得的确不错,步步为营,紧密细致,却忘了善后。”
宋知蕙搁在腿上的双手倏然握紧。
看到她反应,晏翊面色骤然沉下,阴冷的眼神看向她肩头,一开口便是沉沉威压,“这次有那三人代你去死,若再有下次,孤会对准头颅。”
第三十五章 又没出息了
宋知蕙坐如磐石, 饶是马车颠簸再甚,那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也未见她挪动半分。
车内再无声响, 耳边只有那马蹄狂奔与车轮转动的咯吱声。
软榻上晏翊也未曾说话,只冷冷地望着她, 等她如从前那般跪地哭求, 却没想等了许久, 宋知蕙依旧没有开口, 只那眼泪大颗大颗朝着手背砸去。
吧嗒吧嗒地,让人心中生厌。
晏翊不愉,脸色更加阴郁。
怎就哭成这般模样,还不肯开口为那三人求情。
晏翊似有几分不耐,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宋知蕙却是眼泪还在一颗又一颗地落着。
须臾,一声冷笑打破沉默。
“那三人将因你而死, 你还能如此坦然自若。”晏翊笑道, “看来是孤低估你了。”
又是一颗泪水砸在手背,宋知蕙一动不动,只低哑着声道:“妾若开口相求,王爷可会改口?”
“不会。”晏翊没有一丝犹豫。
宋知蕙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模样, 缓缓点了点头, 又不再出声,继续垂眸落泪。
晏翊莫名觉得烦闷,许是这车里太憋, 他抬手推开车窗,呼啸的晨风钻进车内,宋知蕙打了个冷颤。
晏翊下意识抬了手要去合窗, 可心里莫名又生出一股恼意,索性干脆将那窗户推得更大。
脸上沾满泪水,再被风猛地一吹,宋知蕙顿觉脸颊生疼,她别过脸去,用帕子开始擦泪。
见她终是有了动作,晏翊又是一声冷嗤,这女人心思诡诈,怕不是要以进为退,故意不声不响想让他开口。
既是如此,那他便开口,看看她这番到底是有何打算,他不信她当真不在乎那三人性命。
晏翊冷道:“洪瑞死那晚,孤要将那三人处死,你可是哭着跪在孤身前,万般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