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个贱女人介绍给哥认识!我明明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凭什么你介绍的那个女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他?!”
沈今禾不禁毛骨悚然,“疯子!”
“随你怎么说。”蒋菁媱一改方才的语气,眼神无比柔和又眷恋地看向郑元。
“不过现在好了,哥,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伦理的枷锁,你不用再刻意回避对我的感情,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郑元有些作呕,闻言瞪大了眼睛,“你真是疯了!我何时对你生过那种龌龊的心思?!”
蒋菁媱还保持在坐在地上的姿势,听罢脸色白了白,手脚并用的爬到郑元脚下,死死拽住他墨袍一脚。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爱我,哥明明以前对我很好的,什么都愿意听我的,什么都陪我一起做,为什么,为什么蒋菁乔给你介绍了那个贱女人后,你就要抛弃我了,要对我如此冷淡?”
郑元有些站不稳,抚着胸口道:“混账!”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你的嫂嫂,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他牙关止不住地打颤,连着调整了好几次气息才将自己稳住。
“今日我就当着阿乔的面,再原原本本地回答你一次,我从来都是只把你当妹妹看待,从未有过半分违背伦理的念头。”
郑元实在是站不住了,坐下来用双手撑着额头。
以前蒋菁媱也不是没有向他表明过心意,他只当是表妹年幼不懂事,错把自己的爱护当成朦胧的爱情,何况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把这件事闹得全家皆知,所以就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后来她结了婚,郑元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放下了,心里暗自庆幸,还好那只是她孩子时的荒唐。
今日一见才知,她何曾放下过,不仅没放下,反倒变本加厉的发起狂来!
“跟我回去。”郑元冷冷道。
“我不回!”蒋菁媱涕泗横流,竭尽全力地撕扯。“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这书里!原本我都已经放下了,你爱跟那个贱女人结婚你就去吧,我自会在这里陪着另一个你,可你现在来了……”
她的眼中满是病态的偏执,“你既来了,说明这就是命中注定,是我们的缘分,哥我求你了,陪我留下来吧,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跟我在一起行不行?”
什么叫……自会在这里陪着另一个你?!
打了个冷颤,沈今禾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话里的关键。
什么意思,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个郑元?还是说,蒋菁媱把谁当成了表哥的影子?
李怀远?是李怀远吗……不对,这不可能,李怀远从外貌到性情几乎可以说与表哥完全不同,那能是谁呢?
此刻,结了一排翠竹作屏的院墙外,蹲在墙根的李怀远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世子,我们进去吗?”陵光望向内室忧心道:“那女人只怕是疯了,会不会伤着沈今禾?”
李怀远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在一旁踱步的陵光稍安勿躁。
他与沈今禾朝夕相伴,自然要比陵光对她了解得多,虽说那小骗子也就习了个三脚猫的功夫,但应付慕容宛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这会儿只顾着听墙角了。谁叫沈今禾什么都不跟他讲,那他就只能厚着脸皮做回墙下君子。
可是他们说的话,为什么自己一句也听不懂?李怀远无比郁闷。
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只见架子上横着一支碧玉箫被蒋菁媱气急败坏地推倒,连着旁设的笔墨纸砚也全都打翻在地。
沈今禾心里说不出的疼,这么贵重的东西,李怀远不会全都让她一个人赔吧。
不待她计算出被损坏物件的数额,忽听郑元惊呼一声:“阿乔小心!”
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见蒋菁媱从那堆狼藉之中拾起了一片尖锐的玉箫残渣,朝自己的脖颈处划来。
她双眼通红如魑魅,“蒋菁乔你去死吧!谁叫你把那个狐狸精带去舅舅家里!谁叫你给表哥告状让他如今厌弃我!”
沈今禾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是一脚,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混响,蒋菁媱被踹飞,吃痛地撞在身后的屏风上,金丝玉贵的屏风连着后面的檀木书架瞬时齐齐全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