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裤子。
安然拿着碘伏的时候,林榆故躲的不知所踪。他四处找,房间里静谧的感觉,让他觉得此时此刻,像个傻子。
房门他是反锁的,钥匙在他兜里。林榆故根本没有机会取。
安然猛的回头,林榆故在穿裤子。
他脸色一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林榆故定在原地,似乎在等他发作。
安然只松一口大气,拽住他的手腕。
“把纱布包上。”
安然碘伏涂完,试探性的做着奖励换回应的举措。
桌子上放着他切好的西红柿,洒了些白糖,吃起来会更甜,记忆也会更深刻。
林榆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缓慢的凑近他,一笑,“我会杀了你的。”
笑容灿烂天真。精神正常的话就是,隔壁家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安然没会。林榆故的腿,搭在他深色的裤腿上,显得苍白了些。
他握住纤细的脚踝,是典型的漫画腿。安然忍住拍照的念头,仔细的查看着。
其他的地方,没有针孔。可能是烫伤的时候,一并治好了。
只有这个地方,刚被扎过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鼓包。
他一按,林榆故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在躲避着他的举动。
“你知道这是什么?”
林榆故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安然拿了块番茄,只是停留了几秒钟,在他嘴里。
甜蜜的滋味散开,化解着血腥的苦味。
在那之前,安然拍了照,询问群里的专业人士,等回复。
“不写完,敢睡觉,你死定了。”
安然留下他,困意席卷着他。沾上床就睡的不省人事。
整个房间安静的厉害,林榆故忍不住心生烦躁,扣着腿上针扎过的地方。
那里被包了起来,只有些药物传来的疼麻感。林榆故收回手,静静的看着白纸。
他写的很慢,直到天亮。
青黑的黑眼圈,看着窗外逐渐的明亮,似乎是一种解脱。
林榆故回眸,安然睡的很安静,没有昨晚微微的鼾声。
太阳晒伤脸的时候,他突然的睁开眼睛,实际上还是困的。
只是到了中午,肚子已经饿了咕咕叫,不得不叫他起床。
他熟练的打开游戏界面,轻快的音效唤醒着安然。
他看了一圈,没找到林榆故,打开头顶上的光屏。
“林榆故抄写一千遍后,直到天亮。离开了这个令他不安全的地方。”
“现下,躲在了私立医院的顶楼。”
安然疑惑着,那里不过才呆了几天,就觉得安全。
他解开窗户边的绳子,这里二十八层楼,这种毅力对他来说,难道更好的去处,不应该是回家吗?
他出去的时候,李美凤塞了饭盒,“出个门匆匆忙忙的,回来的时候不见你人影,今天早点回来,别在公司忙太久。”
安然点了点头。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他随意上瞧,有扇窗户有移动的迹象。
“叮咚。”清脆的一声。
医院玻璃大门,自动打开。
护士一同齐齐的望着他,“尊敬的……”
安然伸手制止,“我现在是个病人,请给我一套病号服。”
护士二话不多说,“转急诊。”
安然被按在床上,瞳孔一片亮光,看不清身旁的人,像条蛇一样,扭七扭八的。
一顿检查下来,“家属在说谎。”
安然无语。
耳旁,“尊敬的病人家属,这是给您配制的真话药,防止您谎话连篇,精神错觉,请按时服用哦。”
安然直接,“我找林榆故。”
护士长翻看了下病历,“林先生,不太愿意见人。”
安然,“今天和这两个月内,有人来见过他吗。”
“没有。除了安先生偶尔会探望之外,只有林先生一个人。”
林榆故的状态不对劲,是很明显的。器官移植没有见到他父母,可以说是安然在阻止。事情过去这么久,也不见人。
手机发来的消息,他腿上的鼓包,多半是被人故意缝进去的定位器。
林榆故觉得安全的地方,不在鸢园。他的父母可能也存有问题。
安然在来的路上,还是准备在跟他一段时间,确定监护人能够很好的帮助他,在求说和他们的事。
安然走进病房里,并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他轻声着,“林榆故。”
屋里干净的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安然看了很久,才发现窗户边,有细小的纹路,像是被针划过。
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些散碎的话语,是昨夜让他抄写的罚书。
林榆故想自杀吗?
他翻看着蓝屏故事本,林榆故的心情起伏并没有记录。
一共就六间房间。他大喊着,“林榆故!”
四周顿时寂静,没有回音。安然在最后一间,打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