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沉默半晌,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的下属,一个没落,都被杀光了。
“池天镜,就算你今天将我二人斩杀于此,可副将追随你多年,你这般杀了他,就不怕动摇军心,人人自危吗?”
老者呛咳几声,身体内的毒已经让他处于强弩之末,可就算是死,也要震慑池天镜一二。
嚣张竖子,无耻之徒。
“一个魔族,一个走狗,动什么军心?我天界士兵从未对魔族屈下膝盖,你还指望用这事儿做点手脚?”
池天镜悠哉游哉地抿了口茶。
对于天帝身后那位得知了他废太子的身份令他很满意,也确实等了很久才揪出他们的小动作。反正之后要去北国溜一圈,这块场地就留着给他们搞事情,等回来再收割一把肯定有意外之喜。要是有尾巴跟着他们北上,那就攒起来团灭。
只是北国是个时常飘雪的地方,这一世的云生肯定没有见过雪……天气冷得加衣服……正好前几天进贡了不少雪绒棉,拿去做大氅披风暖手炉套都可以。
想到这里,池天镜心情好转了不少。
“你以为你嘴上说说就行?你杀死老臣告诫新人的术法只会让……唔呜呜”
老者抖了抖脑袋,试图甩下那些蒙在他脸上的沙砾。声音颇为嘶吼沙哑,像是垂死挣扎。
他自己非常清楚,一旦被池天镜抓住,他就是颗被放逐的棋子。
“魔族就别操心天界的事儿了,你好吵,都两百多岁了话还是这么多?”
池天镜双手结了个印,终于还是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急报!”铁门外一声响亮的禀报打断了池天镜单方面愉悦的对话。
“主力军后方战俘暴动,掌管后方的齐副将也不知所踪。小队分两路包抄,已经在清剿当中。我们在魔物口中发现了副将沾血的军服,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对方隔着铁门大声禀报,结果一字没落全进了老者耳朵。
“清缴魔族,斩杀殆尽。”
沉重的声线从铁门内传出,外头传信的士兵一愣,眼眶难免有些酸涩。
齐副将与殿下关系极好,就算做错了事情,殿下念在情分上都没有重罚。可如今却遭遇不测,他们的殿下又该是多么自责。
士兵得令,脑补了一番,恭恭敬敬离开,根本没听到他们之后的对话。
老者满是褶皱的面庞上挂着出奇的愤怒,本以为能拿这个当绊子让池天镜栽个跟头,可最后一个手段却这样快就被他斩除,他很不甘心,疯狂扭动起来。
禁锢的锁链泛起幽幽蓝光,脚镣让他每走一步都磕磕绊绊,但老者还要垂死挣扎。可再挣扎,他也跨不过烟花余烬之下的残灰,那堆头颅和副将的尸体都在拖着他的命。
“你瞧,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做不了。”
池天镜神色淡淡,并不意外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早就猜到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
池天镜用衣袖抹去刀锋上的血渍,头也不回地出了牢门,留下几个侍从取下被吊在锁链上的尸体。
夜晚带了些凉气,池天镜突然觉得肩膀有些刺痛,想着可能是伤口裂开了,正打算回寝宫换个药,步子却不由自主地在云生院外停了下来。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旁边的几间下人房还透着几分烛火的微弱光亮。
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翻墙进院,就像是做贼一样。想找云生吗?好像也不是。
池天镜并不后悔和云生开那个心上人的玩笑,他承认时机选得有些不对,可能大概是吓到他了。可心上人本就是他,他一直爱的人也是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云生愿意去给他求个平安符,就是好的开始。
他很期待他们的关系能够有实质性的发展,也希望有一天能够抱着云生从梦中醒来,品三餐、共阅读,然后盖上被子聊天。
这是他最大的奢望。
……
池天镜也做不出扒人门框的事情,也不再多停留,直接回了寝殿。
寝殿里灯火通明,既然没有云生的影子,上药的事情就可以往后拖一拖,反正也无大碍。
但一想到桌上那一堆奏折,他就心烦的很。
他拎着笔,重重推开小书房的门,却一眼撞见了躺在蒲团上昏睡过去的小朋友。
他先是一惊,随后泛起了些许的心疼和愤怒。
第17章 上药
怎么在这睡着了?伺候他的人都去哪了?
池天镜把毛笔随手一扔,轻轻搂住小朋友,把他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让他安安稳稳地贴着自己的腹部。
小朋友似有所察觉,还是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唔……哥哥,你回来了?”
他微微侧身,绵软无力的手指勾了勾,出自于本能地反抱住池天镜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