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至于轴下部分,可以根据不同的卡牌技能单次维持的时间长度, 冷却时长和一定时间段内能够有效发动的频次而依次列明技能轴线。”
“轴线越长, 往往相同时间内的技能效果就有限。轴线越短,瞬时效果可能就越强……这点在不仅在卡牌实战中能够明显体现, 也是设计卡牌时经过无数验算检验的重要标准, 以此规范和约束破坏游戏平衡的情况。”
“技能轴线有长有短、有粗有细、频次有高有低, 按照效果区分有对己对敌之别、有攻击辅助之分、也有单体群体区域之差异。”
“以此类推, 可以列明对手领域的技能轴, 在没有其他外力的干预下,同等数量的卡牌对战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持续不断发动技能进行对决,时间轴上下两类技能轴相重叠, 摒除不可交互阶段的部分,就能得出双方的伤害数值并由此得出胜负结论, 这便是最简单的胜负判断标准。”
为了辅助理解,镜双程拾了根树枝, 在石台前方湿软的地面上简单绘制出示意图。
太近了——
两处石台的距离本就接近, 再加上二人本就身高腿长, 纵然侧身而坐,也能清楚感应到身边人的气息, 就更别说眼下两人俯身一起看图。
“你……”
欲言又止,心起涟漪。
庄园内部的昼夜更迭时间是可以自己调整。
之前为了不过于沉溺于游戏,凤一苇特意将这个时间缩短,眼下黄昏时刻, 莫说亭台同楼阁、竹林与溪水被镀上了一层金色,连人似乎也灿烂了起来。
或是因晚间空气稀薄,连池中的鱼都探头张嘴努力呼吸。
直到镜双程停了手上添补细节的动作,凤一苇才稍觉自己身边的空气流动了起来。
身旁的人低着眉头取了巾帕擦拭手中沾染的灰尘,凤一苇抬手隔空描画着地上的图纹,在游戏中的天幕逐渐转为夜色之前,丝毫不差地记下了所有内容。
但这可不是以往多瞥一眼便能记下一整张图录的凤家七少应该有的速度。
若说背书,凤一苇可能比不上以智见长、过目不忘的镜双程,也远不及自小背诵长大、记文如饮水般自然的太叔邬,但论及对图纹的敏感,凤一苇绝对远胜于二者。
“怎么了?”
湿软土地上的痕迹逐渐被向上蔓延的池水所吞没,久久听不见身边人的下文,他有些疑惑。
镜双程倒不觉得是因为凤一苇还在努力巩固记忆而无心同他交谈,就像凤七对他能力的信任一般,他也毫不怀疑对方的实力。
可能是游戏中的月色太好了吧,纵然不抬头看那夜空中的圆月,低头也可见池水中白壁一般的美景。池水中的月亮光泽柔和,同这宁静的氛围再相宜不过。
“不知道。”凤一苇望着水中月一笑,是他面对镜双程最常见,带着些许玩笑意味、却叫人辨不清玩笑与否的语气,“大概是坐久了有些上头,被那水中月勾了,有点想去水里捞月玩。”
“你若真想,那便去。”
晚风的缘故?
叫镜双程一向平淡的声音也缠绵了。
凤一苇觉得自己的耳朵麻麻的,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想笑,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转头看去,直愣愣就是对上一双目光深沉的眼睛,眼中有星辰,有明月,有他自己。
凤一苇觉得不止眼前迷蒙,头脑也有些发烫。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尤其,那双眼睛……明亮得不可思议,是天上月也比不得的好看。
琢磨了片刻,凤一苇自觉心跳在加速但尚且在正常范围内,含笑轻声道:“这样的事,你又不陪我一道……”
没有听见回答,只有浅浅的虫鸣、浅浅的风声和浅浅的呼吸,凤一苇的心跳速度在逐渐平缓,心道:这样,就好。
耳边却是骤然卷起的疾风,一声落水声后,荡起的水波中心再没有什么月亮的踪影。
凤一苇惊讶地抬眼看去,水中人衣服湿了大半,长发散落,淅淅沥沥有水流从身上滑过。池水最深处,白日里勉强过膝的水流此时已淹没了人的腰身,似乎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我接着你。”
水中人直直看向他,凤一苇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语气明明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一双眼睛却这般亮。
谁说水里没有月亮的,眼下不是有一轮?
镜双程就这么抬眼,自下而上瞧着他,以为等不到人下来时,却见岸上的那位抬步就是一跃而下。
凤一苇:怎么会不一道。
镜双程:怎么会等不到。
天上月太远、太寒、太过虚无缥缈,眼前这个,镜花水月,就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