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霍刃说那句论迹不论心时,时有凤就有些动摇了。
只要霍刃今后不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他还是愿意给个机会再试一试。
另一边,霍刃一口气跑山上用了一个时辰,下山快用了半个时辰,一路上像个猿猴似的上蹿下跳。
王大拉着他黄牛在山下吃草,见霍刃背了一背篓金灿灿的枇杷,怀里还塞了一串个头特别饱满的。
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霍刃从他身边一溜烟擦过,留下急促的呼吸和一身汗味儿。
坐在黄牛背上的浣青见状,琢磨了下,对王大道,“霍刃到底干了什么事,像是捅天了。”
王大摇头。
浣青也不在乎,看着霍刃这样讨好时有凤,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霍刃跑下山,一路上火急火燎的,碰上好些出工去地里的村民,收获了一大堆注目礼。
胖虎娘又揪着李大力开始教训了。
“瞧见没,就是大当家犯错,那认错也必须放下身段去哄人。”
李大力捂着耳朵,大吼道,“我最近没犯错啊!”
胖虎娘斜他一眼,“你现在吼我了,还是没犯错?”
李大力吓得跑路,这凶婆娘他是一天都伺候不了了。
但是看着霍刃跑太急,在小路下弯处一个狼狈的趔趄,李大力又心里好受些了。
就连霍刃这样的,还不是受婆娘制-裁,不是他一个人命苦。
霍刃跑回院子,冲进堂屋。
他大手一门房,兴奋道,“小酒,枇杷很大很黄……”
嘎吱一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阴森。
霍刃流汗通红的脸霎时沉了,而后一点阴怒冒出眼底。
他出了门,把背篓放堂屋,而后大步朝堂屋门口走去,步子沉而凶狠。
那高大紧绷的背影出了堂屋,留下一片冷厉的气氛和无辜沾着露水的枇杷。
霍刃很快就在草垛处找到了时有凤。
时有凤见他面色不对,拔腿就准备跑。
但是他哪跑得过霍刃,没两下那悍利的大长腿就逼近。时有凤惊呼一声,天旋地转,他被扛在了肩头。
时有凤气的咬牙,“你混蛋,你放我下来!”
霍刃一言不发,汗水从额头流到阴沉的嘴角,扛着人大步朝石屋走去。
时有凤对霍刃拳打脚踢,扯他耳朵抓他脸,霍刃纹丝不动,只沉着脸扛着人。
砰的一声,上了门栓。
霍刃把时有凤丢床上,床铺下新铺了好几层稻草,时有凤被摔得直接弹起来了。
时有凤头晕眼花,此时瞧着霍刃那块头就害怕。
霍刃慢慢俯身,压着他,汗水浸湿了他眼尾,咬着时有凤的唇瓣眼眶发红。
“你为什么还要跑。”
“我说了给我一次机会,你为什么不听话?”
“你非要我突破底线吗?”
一句句低吼,在耳边炸开,时有凤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缩在原地,凌乱的衣领下锁骨都在细细抖着。
霍刃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休想抛弃我。”
时有凤心脏突然就感觉不到恐惧害怕了,那种揪着无法呼吸的感觉也没了。
原来,这就是霍刃。
他是有什么资格想自己能除掉他身上的凶性。
“你这个又凶又没人性的疯子。”
霍刃黑眸凶光毕露,像是势在必得一口吞掉猎物的神情盯着时有凤。
他随后转身,开始翻箱倒柜。
时有凤目光呆滞又颤颤朝他望去,只见霍刃把五个小柜子迭在其上的箱子搬了出来。
那箱子通身黑漆,压箱底,时有凤没见霍刃打开过。
他之前说这是老当家留下的东西,都是新的,还没来得及用。
他不知道霍刃此时打开这箱子是要干什么。
未知的恐惧锁着他咽喉,渐渐难以呼吸,随着霍刃手里抽出一条铁链,哐当一声,时有凤心弦断裂。
他手脚冰冷,嘴角哆嗦。
就连薄纱帐都在他手心里不安地晃动起来。
“你,你要囚禁我?”
霍刃一边扯着铁链,一边拿着铁锁钥匙,他把铁链一头拴在床角,而后才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时有凤。
“我要是囚禁你,你又要立马死给我看?”
时有凤气恼又害怕霍刃,“你个疯子,你能做我也能做!”
时有凤气的手抖掏腰间的金钗,还没举起放自己脖子处,就见那铁链晃动,而后咔吱落了锁。
时有凤眼睛都睁大的呆怔了。
一把小钥匙丢在他手边。
“小酒,不要怕我好吗?”
“我不会伤害你的。”
时有凤忍不住后缩,神色仍旧呆呆没有反应。
喃喃道,“疯子,霍刃你是个疯子。”
霍刃道,“我没你想象中的完美,但是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