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蓝长安对于自己母亲的病,却是束手无策的。
那是积压了多年的病,大伤小伤,明枪暗箭,金丹创伤,蛊毒入骨,大病小灾,数病齐发,医石无效。
这是蓝长安从一开始被召回来给李挽歌把脉就看出来的。
哪怕提前被大哥二哥拉过来拉过去地警告多次,蓝长安还是习惯性地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蓝毓书和蓝扶苏当即瞪了他一眼,兄弟二人很默契地一人一条手臂,就轻而易举地将不做任何反抗、自知失态的蓝长安给直接抬了起来。
而蓝忘机却是一个眼神都不给蓝长安,起身挡住李挽歌看过去的目光,抬手按住了将要起身的她。
##李珺(字挽歌) “蓝湛……”
李挽歌惊道,她从来都是清楚自己的身体如何的,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偏偏蓝长安却总是把责任安在自己的头上,觉得自己救得天下人,却救不了自己的母亲。
哪怕她说过无数次,可是依旧改变不了蓝长安的这种心理。
蓝忘机看着她,开口却是对着三子下了逐客令,声音极冷极冷。
#蓝湛(字忘机) “都退下。”
#蓝霁(字毓书) “是。”
#蓝霄(字扶苏) “是。”
回答的人是蓝毓书和蓝扶苏,蓝长安被两人用了禁言术,说不出话来,就连出静室都是被两个兄长拖着出去的。
##李珺(字挽歌) “蓝湛,长安他……”
#蓝湛(字忘机) “别说了。”
李挽歌正要开口为蓝长安辩解,心里格外难受,但蓝忘机偏过头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声打断她的话。
李挽歌抿了抿唇,只觉得一种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随后便一点点的扩散到全身,如今的她连嘴里都觉得苦极了。
她伸手紧紧地抱着蓝忘机,同样的也被他紧紧地扣在怀中,几乎让李挽歌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却更希望蓝忘机能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将他们两个人融成一体才行。
两人一阵无言,无言之中空气犹为敏感,似乎是要凝固了一样,又好像没有,流露着一种名唤苦涩的东西,让两人的气氛越发凝固。
李挽歌的眼眸微微流转,眉眼间满是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凉薄的。
##李珺(字挽歌) “蓝湛,这么多年,够了。”
蓝忘机怔了怔,道。
#蓝湛(字忘机) “你说什么?”
李挽歌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眸子里一片澄澈,倒映着他的身影,面上一片平静温和。
##李珺(字挽歌) “蓝湛,我知道的,结魄灯。”
蓝忘机并没有接话,看着她沉默不语,似乎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就能让她不再过问,就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李挽歌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这种幼稚的想法。
##李珺(字挽歌) “蓝湛,你我夫妻三十载,我应是知足的,但我还是奢望要更久的,只是有些事情非人力可改。”
##李珺(字挽歌) “结魄灯已经无效,你不要再耗费灵力了。”
蓝忘机的眉毛微微一转,低头就堵上了她的唇,随后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低声执拗地道。
#蓝湛(字忘机) “不是奢望,你我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李挽歌闻言,心里一甜,随后便满是惊慌,道。
##李珺(字挽歌) “不行,我们还有孩子,我不放心他们,蓝湛,你要护着他们,就像你之前那样,不能因为我不在了,你就欺负我儿子,你说过的,那是你我的血脉,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哪怕他们最小的孩子蓝长安已于今年及冠,早就可以在外面独当一面了,李挽歌还是非常担心,她知道的,没有父母家族撑腰的人,在外面都是很难的。
长安有毓书和扶苏两个兄长在,扶苏有毓书这个兄长,那毓书呢?
毓书在她眼里也只是个孩子罢了,他是仙督,是蓝氏宗主,肩上担的责任比任何人都重,可是她却真的担心他无人问过他的想法。
她狠狠地抿了抿唇,试图要将蓝忘机留在她唇瓣上面的温度留住,一双漂亮的美人眸中满是贪婪,贪婪地将他的脸庞映在她的眸中,似乎是要记住她的脑海中,刻在她的心中,怎么都不想忘记他。
#蓝湛(字忘机) “那我呢?”
蓝忘机突然问道。
李挽歌怔了怔,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蓝忘机那张认真的俊脸,喉咙微微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继续追问道。
#蓝湛(字忘机) “那我呢?”
蓝忘机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之中,似乎很是受伤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弄得李挽歌心中疼痛,如蛀虫啃咬般的痛楚在她的心口一点一点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