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十分,蓝霁的生辰已过,来静室给李挽歌请安之后就回了柏室,一切都很平稳。
直到申时,清河的厨子送来了膳食,医师也送来了安胎药。
而她却是忽然见了红,浅蓝色的裙摆上面落得大朵大朵鲜红色的花,艳丽至极。
她的面色却忽然变得煞白,转头看着蓝忘机,他也是被吓得小脸雪白,哪怕已经有了生蓝霁之时的前车之鉴,他还是被吓得不知所措,还不如作为当事人的她。
消息被传出去的时候,各大家族都为之惊醒,上午都在为蓝霁小公子庆生,晚上就传来蓝二夫人即将生产的消息。
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传来,一次比一次疼痛得厉害,痛得让她一阵清醒,一阵险些进入昏迷,可是她还是本能地去用力,去按照上次生产时候的方法去用力。
她曲着大腿,感受到下身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浑身都没有力气,汗珠浸湿了发丝,显得她格外狼狈、凌乱。
捏紧了身下的被褥,李挽歌再也忍不住痛楚地叫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望着头顶上面的荷包,那是她和蓝湛结发的荷包。
她如是想着,但疼痛缓缓侵占着她的理智,撕扯灵魂般的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好似有一把又一把的利刃在剥削着她的肉,一片又一片,疼得她昏天黑地。
好似是要行以凌迟处死之刑、又似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后来她又忽然想起一种刑罚,那就是……
剔骨之刑。
深呼吸、吸气、呼气,反复调整之后她又开始用力,她想奋力大哭,但却清楚地知道这样只会在无形之中消耗她的力气,便只能忍着喊叫。
一盆盆血水从她身下而出,静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个侍女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鱼贯而出,泼天的血腥味将一直在外等待的蓝忘机再次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若不是扶着身旁的扶手,险些都要跪下了。
蓝曦臣和蓝启仁将蓝霁交给蓝氏长老就已经来此,看见这般场景也都一阵无言,女子生产,九死一生,往往都是从鬼门关走上一遭的。
蓝曦臣上前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看着他无声地安慰着。
蓝忘机猩红着双眼,广袖下的双手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进来进出的静室之门。
李挽歌忽然想起来什么叫剔骨之刑,就是要人亲眼看着自己的骨头被刽子手拿出来,除了有忍受肉体上的巨大痛疼,精神也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拔出的骨头都是人体比较重要的骨头,比如蝴蝶骨、腕骨、膝盖胫骨、脚踝骨等等,在剔骨的过程中要保证犯人不能死亡,十分残忍。
她恍然无力,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抽空了力气,又被人一下又一下地用刀剐着不怎么重要的部位,虽然不那么重要,但处处连心,痛得她不知所措。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她口中传出,身子猛然一空,“哐当”一下就有什么东西撞着她的身体,旋即就凭借一股蛮力撞出她的身体。
“哇——”
婴孩的啼哭声响彻云霄,圆月高高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中,明净透彻,轻洒着素洁如水的银辉。
披着月色而来的李明哲止步于影竹院,望着那冲进静室的白衣身影,一丝浅笑在他的唇角缓缓露出。
蓝启仁和蓝曦臣两人兴奋地笑着。
#蓝启仁 “生了!生了!”
#蓝曦臣 “是,生了!”
……
九月十二,蓝家长子蓝霁生辰,是夜酉时,圆月之夜,蓝家次子诞生,取名为霄,表字扶苏。
……
同一天生辰,欧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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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肖想
#医师 “恭喜二夫人,诞下一位小公子。”
孩子即便生下来,李挽歌的小腹依旧很疼,下身有一种撕扯的痛觉,女医师为她诊脉之后,后退两步,随后温声道。
#医师 “二夫人只是太累了,虽生了一个时辰,但是用的力气太多,休整过后就行了。”
李挽歌听着越来越远的啼哭声,努力睁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唤道。
##李珺(字挽歌) “孩子……孩子……”
医师见李挽歌在找孩子,知道一个母亲所求不过是孩子平安,便温声回答道。
#医师 “二夫人放心,小公子一切平安。”
##李珺(字挽歌) “好……那就好。”
得知孩子平安,李挽歌再也忍受不住泼天的痛楚和困倦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她的手猛然被人攥住,一滴温热落在她的手心上面,惹得在睡梦之中的她心儿都忍不住颤了颤,好似能听到有人唤她一声……
“珺儿。”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五天后,蓝忘机依然在她的床榻前,见到她薄如蝉翼的乌黑睫毛轻轻颤动,便激动地加重了呼吸,却又怕她又是和之前一样,不敢打扰她休息,便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