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腹一下一下的跳动,傅淮安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荣山南睁开眼望向他,有些不耐。
他一看他,傅淮安更加结巴:“我我我、小小小妹、妹的?”
荣山南整理好衣袖,左手微握成拳,分明的指节在木桌上轻扣了一下:“难道淮安兄以为,我有过很多女人吗?”
可是,向来冷血无情、不为情爱所困的荣山南有孕,简直比他有十个歌女站在他面前说他有十个私生子更晴天霹雳吧?
“哥!你看我新烤的羊腿。”傅意怜端着托盘进来,就看到一尊煞神坐在桌子尽头,腿下一软,羊腿差点飞出去。
傅淮安接了一把,“咳、荣山南来看看你。”
傅意怜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傅淮安目光放柔了些,满是宠溺:无事。
既不是来找他或她算账的,难道是为了傅家的财产?身边人都是这么说的,不由她不信。亲戚们说得对,他们是从看她从小长大的,而荣山南,才认识她几年。
荣山南没有看她,傅意怜宽心几分,虽摸不清他的来意,但看着,好像没有怎么生气。
本着待客之道,傅意怜撕了片羊腿肉,放在荣山南盘中。一瞬,荣山南脸色变了变。
傅意怜皱了下眉头,还是说道:“尝尝这羊羔子,很嫩的。”
荣山南不动声色夹起那片肉,突然手背抵住唇角,看起来很恶心难忍的样子。
欺人太甚,竟当着她娘家人侮辱她。
“哥,我在山上吃饱了,你们吃吧。”
她站起身,荣山南紧紧攥住她的衣袖:“你去哪里?”
“去让厨娘做几碗白粥,免得您见了我吃不下饭。”
傅淮安瞧着荣山南情状,知道他恐怕真的难受得紧。一时又摸不清小妹是否对那人还有惦念,试探道:“欸我看,山南似乎不太舒服,小妹你扶他去客房先休息下吧。我去叫大夫。”
“不必。”
荣山南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由她搀着往外走。
,此刻傅意怜却觉得他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体温也比常人高一些,心道难道他真的病了?
荣山南一手扶在腰后,傅意怜心道,怕是这几天气温降得快,他腰上的旧伤又复发了。傅意怜左手掌在他后腰,温热的气息从耳侧传来:“我身子不舒服,闻不得那羔子腥气,不是有心。”
他竟然破天荒向她解释,傅意怜摇摇头,大概是看她太可怜了,施舍一句吧,勉强笑了笑。
荣山南没有再说话。
本想扶他靠坐在床榻上之后就走,可还是关心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叫大夫来瞧瞧吧。”
他阖目未答。
傅意怜又道:“这里的大夫你信不过,也可以叫杜九来。你若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担当不起……”
“怜儿。”荣山南打断她,“你素来也读医书,你给我瞧瞧便好。”
“我?”
“嗯,就像在凌日峰时那样,你替我把把脉。”
傅意怜手背抵在他额头,又探了探自己额头,嘟囔道:“也不发烧啊。”
纤细指尖滑落他小臂,略一停留,却抽身而去:“我这半吊子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的不舒服,我给你叫大夫去。”
第19章 险些小产男人孕子哪有不痛的
宫壁浅薄,极易滑胎。你不是说,最不忍心看我受苦?
床幔旁边有一件莹莹发亮的物什,荣山南将它捞起,是那枚她最喜欢的掐丝海棠花的玉簪。
“二爷,平心静气,切莫胡思乱想。”杜九一脸焦急,荣山南已隐隐有小产之象,虽说他及时施针稳住了胎象,可他心绪不宁,只怕稳不了多久。
冬月的天气已然冷冽,荣山南额头上却一层密密的汗珠。他从愿在兄弟们面前示弱,饶是腹内再翻江倒海,也不肯痛哼一声。
他紧紧握着那支玉簪,连它扎进掌心中都无知无觉。
身下锦衾被他草草揉成一团,方才堪堪忍过这波疼痛。
杜九抹了把汗:“二爷,血是止住了。暂无大碍。这几日一定要静养。”
荣山南微微颔首,意思是听到了。见大夫还没走,方才转头看向他。
杜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二爷最好还是找产科大夫看顾着,我未修过产科,怕失了分寸。”
世间少有男子承孕,一般的大夫也不修这一科。
杜九见他疲惫地合上双眼,也不再多说,关门退了出去。
白元觉等人已在外等候多时,一见杜九出来,拉着他一叠声地问:“二哥怎样了?还那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