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终于到了卸任这一天，我也算是完成了……你的梦想吗？
而面前的这位继任者，有着和我们相似的经历，某种程度上却又比我们幸运得多，毕竟还能相见就是馈赠。我相信他一定会是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火影。
“对了，刚想起来，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代……”纲手收回思绪，烦躁地挠挠头，凭空招手，“出来吧。”
带土从棚顶跃了下来。他依然穿着暗部的制服，狐面严丝合缝地扣在他的脸上。面对坐在火影桌后面的银发男人，他单膝跪了下去。
“以后这个大麻烦就是你的了，卡卡西。”纲手说，“相关事项我已经写在机密文件里，从此以后怎么处理他由你全权决定。不管你是想把他放了，杀了，还是关起来，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好。”卡卡西平静地应允。
带土有些吃惊地抬起头，他的心脏失控一般撞击着肋骨，当他藏在暗处，看着新任火影坐在办公桌后的清隽身影时，他就已经抑制不住惴惴不安的心跳。这似乎是战后卡卡西第一次在他面前直面他的处境和罪行，而不是看着他像是隔着一层薄纱，或者假装身处一场粉饰太平的幻梦。
“我的任务到此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纲手说。
然而没人说话，带土重新低下头，卡卡西也低头梭巡着桌上的文件。“倒是说点什么？”纲手皱起眉头。
二人此刻倒是一齐将目光投过来，身处关注中心的纲手这时才明白怎么回事，暴躁指数直线上升。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平息怒火，告诉自己要以大局为重，这才松开了能一拳砸烂火影室的拳头。
她飞快地转身，猛地甩开门。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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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离开了。
掩上房门的时候带土看见她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显然是在示意他赶紧打破现状做点什么。带土站起身，摘下面具，擅自拉近与新上任的火影之间的距离。
他已经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现在他要做他想做的事。
火影塔下还能听见未散尽的人群喧嚣的声音，正午的阳光透过火影室敞开的窗子倾泻下来，照在卡卡西写着六代目火影的脊背上，然而宽阔的帽沿却让他的脸有些晦暗不明。带土看见卡卡西已经垂下眼睑，不知道是不是又进入了无视自己的状态。
“卡卡西。”他唤道。
“一直呆在这里等我也挺累的吧。”卡卡西抬眼看着他笑。又是这样的笑容。“你回家吧，可以带回去一碗新口味拉面当作午饭哦。”
带土没有回答，而是隔着桌子伸长手臂摘取了他宽大的火影帽。
“看着我，卡卡西。”他说。
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失去了帽檐的遮挡，新上任的火影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像是他的瞳孔中有过分灼人的热量。
“我当然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带土说，“我这样的人本不该活着我一清二楚，你可以把我关进地下的监狱，用最厉害的封印术限制住我所有活动，或者你可以直接永久毁掉我的查克拉经脉让我做不成忍者，我不会挣扎半分。”
“又或者……”他顿了顿，“我可以彻彻底底离开木叶，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其他人的事情，并且此生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他腹稿已经打了足够久，所以说话时有足够的余裕观察到卡卡西因为这番话颤抖的睫毛和面罩下嗫嚅的嘴唇。他的单刀直入显然让火影猝不及防，未来得及竖起伪装的漂移的瞳孔后带土可以清晰看到他的头脑是怎样运作的。他会说出在带土意料之中但是仍会让他火冒三丈的话，他总是这样。
“……如果你想离开的话，”片刻安静后卡卡西慢慢地说，“今晚天黑下来就可以走。”
——他总是这样，连挽留、连拒绝的话都不会说，只会一味接受，然后拼命承担下来。
“我不要想，我要你想。”带土说。
——而我愿意做出改变，主动踏出我们之间似乎很近又好像很遥远的那一步，只是接下来你要陪我一起。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卡卡西有些吃惊地抬眼看他，两只墨黑的瞳孔倒映出他的身影。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个不能死去的人，而在外人看来我已经死透了，这大概也已经让大多数人满意。说实话我这一生都没感觉到像现在这般自由，也许此时的我才能遵循本心、毫无顾虑地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有些话我已经和你说过一次，”带土慢慢踱到办公桌的后面，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近距离看着卡卡西的脸，“当时你醉得一塌糊涂，我不确定你听见了多少，记住了多少，所以我现在要重新说一遍。”